班主任可惜得直摇头。
“江野，你这孩子不笨，怎么就想不开了？”
江野只是低着头，攥着那张退学申请，指节泛白。
许清禾知道消息后，疯了一样冲到江野回家的路上拦住他。
她哭得撕心裂肺，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江野！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要你为了我退学！我不上学了！我也不上了！”
十五岁的少年，个子已经蹿得很高，皮肤是健康的麦色。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姐姐，心里疼得厉害，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伸手胡乱地帮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花。
“傻瓜，哭什么。”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读书又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力气大，去城里搬砖都能赚钱。你不一样，你得去上大学，当文化人。”
“你等着，以后我养你。”
他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许清禾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知道，从这一天起，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
江野走了，带着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和一身力气，一头扎进了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
他没说的是，他没去搬砖，因为工地嫌他年纪小。
他在后厨洗过盘子，油污糊了他满手满脸；他在建材市场扛过水泥，五十公斤一袋，压得他脊梁骨都在呻吟。
他把每一分赚来的血汗钱都存起来，定期寄回家里，只留够自己吃馒头咸菜的份。
许清禾在市重点高中，身边都是家境优渥的城里孩子。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显得格格不入。
有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看她长得漂亮又老实，开始找她的麻烦。
“小妹妹，跟哥几个出去玩玩呗？”
他们堵在放学路上，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许清禾吓得脸都白了，抱着书包连连后退。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是江野。
快一年不见，他黑了，也壮了，眼神里没了少年时的清澈，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他二话不说，一拳就撂倒了领头的那个混混。
那场架打得混乱又凶狠。
江野像一头被惹怒的野狼，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自己也挂了彩，嘴角破了，渗着血，但他把那几个混混揍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拉起惊魂未定的许清禾，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路灯下，许清禾看着他手臂上被划出的血口子，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想说什么，却被江野打断了。
“以后再有这种事，就告诉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动作有些粗鲁。
“别自己扛着。”
奶糖的甜腻在嘴里化开，混着心疼和一种莫名的情愫，让许清禾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看着江野坚毅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个从小跟在她身后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一种别样的情感，像一颗种子，悄悄在她心底埋下。
第二章
江野对许清禾的心思，其实早就超越了姐弟。
但每次这种念头冒出来，他都会立刻掐死。
他觉得这是不对的，是肮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