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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得飞快。
我望着窗外相伴而过的姐妹花突然想起了江愿。
我和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因为我不爱说话,所以总会被人欺负。
挨打被逼下跪是家常便饭,我一直在等机会将那些坏种溺死。
可在我实施计划前一周,姐姐来了。
她身上很香,在我挨打时紧紧罩在我身上。
栀子花的味道穿进我鼻息,抚平了我内心的暴躁。
此后有人保护我了。
她会将红烧肉全夹给我,会给我讲好听的童话故事,会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吹吹。
“姐姐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明亮的暖阳温热了我的骨血。
可有一天暖阳没了。
她死前还在叮嘱我好好活着。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
恨意穿过骨骼,滋养着血肉。
杀人的冲动在此刻到达巅峰。
我迫不及待要下车大展身手。
车刚停,我就甩下时逢年朝林心病房走去。
可刚推开门,一针镇静剂就对着我脖颈打了下来。
我被牛高马大的保镖压在地上。
反射性想挣扎,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见我满脸不服,晚我一步的时逢年冷笑着踏进来,伸脚抬起我的下巴。
“都进了这么多次医院了,还不乖吗?”
我瞪大眼睛,抖着声音看向他。
“什么意思?!”
时逢年抬脚碾着我的脸,收起手中的佛珠拍拍手。
一个面容肥硕的医生立马谄媚地走了出来。
“时总,夫人又不听话了吗?”
“正好我们院里为夫人研制了一种“新疗法”,这次保管根治到底。”
时逢年淡漠地盯着我,挥挥手。
“疗法待会再用,夫人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你帮她回忆回忆。”
肥硕的医生立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我看着几个强壮的护工死死摁住瘦弱的姐姐,束缚得她几近窒息。
她嘶哑着喉咙说自己没病,却被医生抡圆给了一巴掌。
医生厌恶地看着她,手臂般粗长的针一下一下地扎在她手上。
姐姐雪白的手上是数不清的针孔。
她痛得满脸是泪,却被医生咒骂:
“装什么白莲花,都进医院了还想着勾男人呢,被骑烂的女表子。”
“时总是不会来救你的,谁让你害林小姐淋雨,不遵从女戒就好好受着吧,下次再不听话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画面一转姐姐木然的倒在床上,张开干裂的唇拼命去够水
护士钳住她的下巴给她嘴里灌水,可她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那根本不是寻常的水,而是刚刚烧沸的开水!
望着画面里她被箍在床上,被几个男护工撕扯衣服的样子。
我痛得闭上眼睛,姐姐的每次求救都仿佛撕裂在我耳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个细节都像慢镜头般剜着我的心。
喉间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痛得我几乎弯下腰。
我张大嘴巴拼命呼吸,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的!
那可是我最温柔纯净的姐姐!
一声压抑的哀嚎从我喉间冲出。
“姐姐!”
我好痛啊,我也好恨啊。
你疼不疼啊,姐。
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时逢年捻住佛珠顿了顿。
“乖,又在想你妹妹了?想得都叫错人了。”
清寒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
可他眼底却满是残忍的怒意。
他示意医生将我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录好她认错的视频,待会送到心儿的病房去,我妈叮嘱了,这次一定要她长记性,懂?”
医生连连点头。
冰冷的金属贴在我脊背。
粗糙的皮带勒紧了我的手腕脚腕。
时逢年抬手抚过我的脸。
“乖,本来只想让你受一秒,可你今天太不听话了。”
“既打了我,又想了你妹妹,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之前那个世界你回不去了。”
“你回去的那把钥匙早都被我碾成碎粉了。”
我抬起猩红的眼睛,忍不住想咬死他。
难怪有段时间我总觉得在家里看见了姐姐。
我以为是我想她想出了错觉。
现在我才明白是时逢年毁掉了她回家的钥匙。
“呸!”
我一把口水吐在时逢年的假面上。
他僵在原地,嘴角抿直地用帕子擦了擦。
然后他修长的手带着佛珠摁下了一旁的电闸。
无法形容的刺痛从每一个接触点炸开。
像亿万根烧红的针同时扎进脊髓。
在强烈的电流下,我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视野被刺目的白光吞噬,我却大笑了起来。
我说了我是个疯子。
我这个疯子曾被疯人院抓去做过实验。
实验中我被扎过无数支镇静剂,上过许多次电击台。
最后镇静剂对我只有十分钟的作用。
而电击台会让我力大无穷。
所以一想到待会会发生什么,我就想笑。
时逢年静静地欣赏着我扭曲的样子,施舍般将电闸推了回去。
“愿愿,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可你也是时家夫人,时家需要一个听话的夫人。”
“你以后都乖乖听家训好不好?你乖我就不送你来这了。”
体内的精力逐渐充沛,杀人的期待感刺激着我的每个毛孔。
我满眼嗜杀,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
“好啊。”
时逢年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准备解开我的手带。
下一秒,手带瞬间化为碎片。
我拿起锋利的电极片,压在时逢年的脖颈上。
戏谑道:“乖乖,现在轮到你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