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带来的婆子就如狼似虎地冲进屋里,开始翻箱倒柜。
“你们干什么!”碧月想去拦,被两个婆子一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站在院中,冷眼看着。
她们的目标很明确,直奔我嫁妆里那些最值钱的摆件、首饰、和几匹珍贵的云锦。
“张嬷嬷,这是何意?”我开口问。
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这王府的用度,向来由侧妃娘娘掌管。如今王府开销大,侧妃娘娘也是为了给王爷分忧,才想着将这些……用不上的东西拿去变卖,贴补家用。”
好一个贴补家用!
这是明抢!
苏婉柔这是要彻底断了我的后路,让我在这院里活活饿死、冻死。
“放肆!”我猛地一拍石桌,站了起来,“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嫁妆?”
“王妃息怒。”张嬷嬷丝毫不怕,“这也是王爷默许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王爷。”
她笃定我被禁足,根本见不到裴璟谌。
我看着那些东西被一件件搬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那不是钱,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温暖。
就在一个婆子伸手去拿梳妆台上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盒时,我动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桌上的一只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在那个婆子脚边。
“砰!”
瓷瓶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我捡起一块最锋利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谁再敢动一下,我就死在这里。”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
雪白的脖颈上,瞬间渗出了一丝血痕。
张嬷嬷脸色变了,“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快把碎片放下!”
“放下?”我笑了,笑得凄厉,“你们把我逼上绝路,还不许我死了吗?”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回去告诉苏婉柔,东西,她可以拿走。但是,”我指着那个紫檀木盒,“那个盒子,谁敢动,我今天就血溅当场。我倒要看看,新王妃进门第二天就死在府里,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张嬷嬷被我镇住了。
她看着我脖子上的血,权衡利弊,最终咬了咬牙。
“好,好!盒子不动!”她挥了挥手,“我们走!”
一群人,带着我的嫁妆,仓皇而去。
院门再次被锁上。
碧月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王妃!您吓死奴婢了!”
我手里的碎片掉在地上,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湿了。
我刚才在赌,赌她们不敢闹出人命。
我赌赢了。
我擦掉脖子上的血,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个用命保下来的紫檀木盒。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泛黄的地契,和一枚刻着“玄鸟”图腾的铁牌。
这是我娘留下的,不在嫁妆单子上,是她真正的私产。
而那枚铁牌,是调动她麾下一支秘密商队的信物。
我看着那些地契,笑了。
苏婉柔,你以为夺走我的金银,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你太小看我了。
也太小看,一个金融恶女的翻盘能力了。
但是,眼下的困境是,我被困在这里,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