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将药丸扔回瓶子里。
好一个萧弈，果然是帝王心术，滴水不漏。
他既要用我，又要防我。
这瓶药，既是安抚，也是警告和控制。
我没有声张，假装一无所知地收下了药。
反正我是医生，对付这点小把戏，还是绰绰有余的。
每天，我都会以医女的身份去长春宫为苏凝华施针。
苏凝华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稳定，虽然还没醒，但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对着我的针法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变成了敬畏和好奇。
而我，在宫里的存在感极低。
除了去长春宫，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研究医书，或者捣鼓一些草药。
我利用太医院的便利，偷偷给自己配了解毒的方子。
萧弈给的毒药，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萧弈再也没有召见过我，仿佛忘了我这颗棋子的存在。
直到第七天。
这是我之前说的，苏凝华的最后期限。
这天晚上，我照例去长春宫施针。
刚收起银针，萧弈就来了。
他屏退了左右，殿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一个昏迷不醒的，两个各怀心思的。
“今天，是第七天。”他开门见山。
“是。”
“解药，还是没有？”
“没有。”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沈晞，朕的耐心，真的不多了。”
我看着他，忽然问道：“陛下，您真的那么爱苏贵妃吗？”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苏凝华沉睡的容颜上，眼神变得复杂。
“她是朕的表妹，是苏相的嫡女，也是……陪朕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追忆。
我懂了。
苏凝华对他而言，不只是一个女人，更是他与权臣苏家维系关系的纽带，是他稳定朝堂的一枚重要棋子。
所以，她不能死。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救她呢？不是缓解，是根治。”我缓缓开口。
萧弈猛地回头看我，眼底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
我吐出四个字。
“胡闹！”他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朕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趁机杀了她？”
“陛下别无选择，不是吗？”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太医院束手无策，您也找不到别的办法。赌一把，她还有一线生机。不赌，她必死无疑。”
我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良久，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
“朕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他。
他接过香囊，打开闻了闻，脸色瞬间大变。
“这是……”
“七皇子落水那天，身上就带着这个香囊。”我平静地说道，“里面的草药，被人换了。换成了一种叫‘醉仙草’的东西。”
“醉仙草，无色无味，人闻了之后会四肢无力，神志不清。七皇子体弱，闻了之后才会失足落水。”
萧弈的脸色变得铁青，手紧紧地攥着那个香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