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傅时衍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好,我等你。”
温阮挂了电话,打开抽屉,拿出那封未寄出的信。她犹豫了一下,把信放进包里——或许,她可以亲自把信交给傅时衍,亲口告诉他,她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再被宿命拉扯的机会。
她拿起银镯,戴在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她推开木窗,晚风吹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巷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温暖而明亮。
温阮锁上门,朝着博物馆的方向走去。青石板路上的水洼里,映着她的影子,手腕上的银镯反射着灯光,像是一颗小小的星辰,指引着她走向那个曾让她害怕,却也让她牵挂的人。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那支明代玉簪里藏着怎样的前世记忆,也不知道傅时衍的改变是否能持续——但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想再逃避。就像守墓人说的,诅咒的根源是执念,而解开执念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回溯,而是勇敢地面对现在,面对那个愿意为她放下偏执的人。
巷尾的风轻轻吹着,带着未寄出的信的温度,朝着博物馆的方向,慢慢飘去。而博物馆的前台,那枚祖传的玉佩静静躺在银镯旁边,等待着它的主人,等待着三百年轮回里,第一次不用靠回溯就能拥有的重逢。
第2章:玉簪映旧影,重逢无执念
博物馆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轻响。温阮站在玄关,目光下意识扫向前台——傅时衍没在那里,只有银镯和玉佩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暖黄的灯光落在玉佩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再没有往日那种冷硬的质感。
“这边。”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傅时衍站在文物修复区的门口,穿着简单的米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没有戴任何饰品,少了往日西装革履的压迫感,倒多了几分温和的烟火气。他手里拿着一副白手套,见温阮看过来,轻轻晃了晃:“想带你看看那支玉簪,需要戴手套。”
温阮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手套。指尖相触时,两人都顿了一下——他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凉,带着一点温热的温度,没有用力攥住,只是轻轻一碰就收回,像是在怕惊扰什么。
修复区的工作台前,那支明代玉簪被放在放大镜下。温阮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玉簪,指尖刚碰到簪身,熟悉的“共鸣”感就涌了上来——不是之前碎片化的画面,而是清晰的场景:
江南的雨巷里,前世的她穿着淡青色襦裙,手里握着这支玉簪,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前世的傅时衍穿着藏青色锦袍,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跑过来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急切:“阮阮,别走,我知道错了,不该把你锁在府里。”
她却摇了摇头,把玉簪从发髻上取下,放在他手里:“时衍,你要的是‘属于你的我’,不是‘我’。若你真的懂,就该让我走。”说完,她转身走进雨里,没再回头。而他站在原地,握着玉簪,指节发白,直到雨水打湿了锦袍,也没再追上去。
“阮阮?”傅时衍的声音把温阮拉回现实。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玉簪的内侧贴着掌心,刻着的“阮阮”二字像是有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