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之一，现在是一家知名媒体的首席记者。
“小林，帮我个忙。”
“帮我查一个叫‘领袖思维’的早教机构，还有一个网名叫‘Master K’的人。”
“要快，要详细。”
在等待消息的同时，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严格按照协议和尚雅雯打交道。
她申请探视，我批准。她要求我讲英语，我奉陪。
她以为我已经彻底被她那套规则拿捏住了，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气。
这天，她给我发来一份文件，是一份夏令营的宣传册，全英文的。
“妈，我给小宝报了这个‘全球未来领袖天赋拓展夏令营’，根据协议，教育资金需要家庭共同承担，您这边需要支持二十万。”
我打开宣传册。
上面满是“潜能激发”、“宇宙能量”、“灵性链接”这些神神叨叨的词汇。
这哪里是教育，分明就是搞传销。
我的疑心更重了。
就在这时，记者学生的电话打进来了。
“老师，您让我查的那个机构有问题。”
“工商注册信息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经营范围根本不包括教育培训。”
“而且我查到好几起针对他们的诉讼，都是家长要求退费的，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那个Master K，真名叫康大师，对外宣称是海外归来的教育心理学专家，但他的学历和履历完全查不到任何佐证。”
我心里一沉。
这不只是骗钱那么简单。
尚雅雯的催款微信又来了，言语中带着威胁。
“妈，钱准备好了吗？再不交钱，小宝的黄金发展期就要被您耽误了！这个责任您负得起吗？”
我压下心里的厌恶，回复她：“资金数额较大，我需要按照家庭财务流程审核一下，请耐心等待。”
安抚住她，我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她最近发得很频繁，全是参加一个所谓“高知妈妈读书会”的内容。
照片里，她和一群打扮精致的女人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狂热的表情。
她们的孩子也都在，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但表情都很呆滞，眼神空洞。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心跳越来越快。
突然，我的手指停在了一张合照上。
照片的角落里，我的孙子小宝，正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而尚雅雯，她抱着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无比幸福。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一个恐怖到让我遍体生寒的猜想，疯狂地冒了出来。
这不是简单的早教。
这更像是一种……交换。
我把照片放大，再放大，死死地盯着尚雅雯抱着那个男孩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自己亲生骨肉才会有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我常用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王律师，我想设立一个专项教育资金信托。”
我和律师谈了整整一个上午，把所有的细节都敲定。
从律所出来，我给尚雅雯回了电话。
“雅雯，你说的二十万，我已经存进一个专项的教育资金信托账户了。”
尚雅雯的语气立刻变得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