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
“傅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变得冷淡了些，“我只是想提醒你，娇娇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是傅家的准儿媳。她的脸面，就是傅家的脸面。我不希望她因为钱这种小事，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已经不是暗示，是赤裸裸的命令。
他把我当成了陈娇娇家的一个长工，一个提款机。
“我明白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明白就好。”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你是个‘懂事’的姐姐。以后好好工作，别让娇娇操心。等我们结婚，会给你包个大红包的。”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甚至没有一句再见。
手机被还给了陈娇娇，她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傅恒人好吧？他对我们家人都很好的！他说，只要我开心，什么都愿意给我。”
我沉默着，心一点点变冷。
“姐？你怎么不说话？”
“娇娇，”我开口，声音沙哑，“你爱他吗？”
“爱？当然爱啊！”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那么有钱，长得又帅，对我又好，哪个女人会不爱他？姐，你没谈过恋爱不懂，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那我的归宿呢？”我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陈娇娇轻快地笑了起来：“姐，你说什么傻话呢。等我嫁过去，我就是你的归宿啊！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还能不管你吗？你放心好了！”
她的话说得那么漂亮，那么理所当然。
晚上，我爸打来了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真真啊，听说娇娇要订婚了？对象是傅家的公子？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妈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咱家祖坟真是冒青天了！”
我“嗯”了一声。
“那个……傅家家大业大，我们这边也不能太寒酸了。你妈的意思是，想给娇娇准备一份体面点的嫁妆，别让她在婆家被看轻了。你……你那边再想想办法，多凑点钱寄回来。这可是关乎你妹妹一辈子幸福的大事，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啊！”
我的血，我的汗，是她的前途，是她的脸面，现在，又成了她的嫁妆。
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工具吗？
### 第4章：屏幕上的“陈真真”
工地的食堂永远弥漫着一股汗味、饭菜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味道。
我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里面只有一碗白饭和几根水煮青菜，连一点油星子都看不到。为了给陈娇娇凑嫁妆，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食堂的角落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几个工友围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高谈阔论。
“嘿，快看，又是那个清北的才女！”
“叫什么来着……哦，陈真真！真是人长得漂亮，脑子又聪明！”
“是啊，听说好几家世界五百强抢着要她呢！”
“陈真真”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猛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端着餐盘的手一抖，差点把饭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