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给清北招生办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忙音。我一遍遍地打，打到手机没电，打到自己绝望。
那天晚上，我爸陈建国喝了酒，把酒瓶子摔在地上：“哭什么哭！没考上就是命！我们家没那个福气！你还想怎么样？复读不要钱吗？你妹妹也要复uc读，家里哪来那么多钱！”
继母刘芬在一旁抹着眼泪：“真真啊，你也别怪我们。要不……你出去打工吧，给你妹妹挣点复读费。她还小，不能耽误了。”
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我以为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为了不成为家里的累赘，为了让“复明”的妹妹能安心读书，我擦干眼泪，跟着同乡来到了这个城市，一头扎进了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我的回忆。是陈娇娇。
“姐，睡了吗？有个数学建模的题好难啊，我们小组讨论半天了，你以前理科那么好，帮我看看呗？”
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道复杂的微分方程。
我的脑子已经四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但那些公式和符号，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我盯着题目，在满是灰尘的床板上，用手指开始演算。十分钟后，我把解题思路一步步地用短信发了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哇！姐姐你太神了！思路好清晰！比我们组那个保送生还厉害！爱你！[飞吻]”
我看着那句“比保送生还厉害”，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我放下手机，把准考证存根小心翼翼地放回铁盒。
黑暗中，我对自己说，没关系，只要妹妹能出人头地，我这点牺牲，算什么。
她正在过着我的人生，替我看着我没能看到的风景。这样想，也挺好的。
### 第3章：云端上的男友
“真真，电话！”
工头在下面喊了一嗓子，我赶紧从脚手架上爬下来，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又是陈娇娇。她的电话总是来得这么频繁，像是在时刻提醒我，我存在的意义。
“姐！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的声音像是泡在蜜罐里，甜得发腻。
“什么好消息？”我喘着气问。
“傅恒向我求婚了！”她尖叫起来，“就在学校的未名湖边！他准备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有钻戒！姐，我马上就要当豪门太太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说实话，我为她高兴。在这个家里，如果有一个人能跳出那个泥潭，过上好日子，我希望是她。
“恭喜你，娇娇。”
“嘻嘻！他说，等我一毕业就结婚！对了，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没等我反应，一个陌生的、带着一丝傲慢的男声传了过来：“你就是陈真真？”
“……我是。”
“我是傅恒。”他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我听娇娇说，你一直在资助她上学？”
“她是我妹妹，应该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让我很不舒服。“嗯，很有姐姐的样子。娇娇她单纯善良，心思不在这些俗事上。我听她说，她要去欧洲交流，家里还有点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