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抓着迟鸢的手,教她练字,说别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也该多读书长见识。
也是他拿着她写的诗,赞不绝口。
说她若是男子,科举定榜上有名。
可是那些,他好像都忘了……
迟鸢嘴里发苦:“你认定我不如南宫雪,所以就帮她做假证吗?”
景明宣正气凛然:“我只是不能看你铸成大错。迟鸢,你理应跟雪儿道歉。”
“我没错。”
“你若不道歉,就不必回侯府了!”
景明宣看迟鸢做错事还理直气壮,动了火。
他甩袖回侯府,大门当她的面被关上。
这不是迟鸢第一次被关门外。
她伺候侯夫人,茶水烫了,她被关门外。
假少爷调戏她,侯夫人说她不检点,把她关门外。
景明宣替她争辩,侯夫人说她搅得家宅不宁,也把她关门外。
那时景明宣心疼迟鸢,说侯夫人再这样磋磨她,他立刻跟侯府断绝关系。
可是如今,把她关在门外的人,变成了他……
“柳碧,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迟鸢喃喃自语。
柳碧安安静静趴在她身上,没像以往那样,叽叽喳喳回她的话。
迟鸢拿着手帕,认真给她擦脸。
她的柳碧最爱干净了。 迟鸢背着柳碧去当铺,把迟家传家宝玉镯给当了。
她快被打死都没舍得动这个玉镯。
可是,她总得让柳碧入土为安。
当铺老板看她急用钱,价格压得很低,迟鸢咬牙认了。
等她给柳碧买完棺木下葬,剩下的钱够她撑到成亲那天了。
迟鸢都计划好了,可才出当铺,南宫雪就撞到了她身上。
她险些没站稳,南宫雪却先发了火。
“迟鸢,你故意的是不是!”
南宫雪的大丫鬟桃红,上来就是一巴掌。
“竟然敢撞我家小姐,没长眼睛吗?”
迟鸢被打得头晕眼花,身形踉跄,气到颤抖。
“明明是你们走路不看路,撞了我,还倒打一耙!”
她扶好柳碧,弯腰去捡地上的银票。
她才碰到银票,南宫雪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农户一家一年才能赚几个钱,你一个破落户怎么配拿这么多银钱?”
桃红一把推开迟鸢,捡起地上银票,殷勤递给南宫雪。
迟鸢爬起来,快气疯了。
“这是我的钱,还我!”
南宫雪嫌恶道:“瞧你这小家子样,若不是看在阿宣面子上,本小姐都懒得管你。这钱我替你保管了,免得你花钱大手大脚。”
迟鸢都不知道,一个人怎能这般无耻?
霸占了她的天价嫁妆不够,竟还要抢她仅剩的银钱!
眼见南宫雪要走,迟鸢匆忙去追,却被桃红用力推到地上。
迟鸢疼得爬不起来,愤怒大喊。
“都来看啊,礼部尚书嫡女南宫雪当街抢钱了!”
她还要用这些钱葬柳碧,绝对不能让南宫雪这么把钱拿走。
一群路人立刻围了过来。
南宫雪脸上乌云密布。
“怎么回事?”景明宣也来了。
他见迟鸢跌倒在地,下意识去扶她。
南宫雪气哼哼道:“还不是迟鸢?她偷了我的玉佩换钱,我只是拿回钱,都不曾报官,她竟还颠倒黑白。”
桃红添油加醋:“她不只偷了小姐东西,还故意撞小姐,实在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