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故事，戳中了他。
“你想说什么？”他问。
“我想说，真正的安全，不是来源于，你防住了多少人。而是来源于，你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
“你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那你，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而一个，孤家寡人的王，是坐不稳王位的。”
我的话，很刺耳。
但霍城，没有反驳。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方舟基地，是他一手建立的。
里面的人，都是他，从尸山血海里，救出来的。
按理说，这些人，应该是他，最忠诚的班底。
但现在，他却觉得，每一个人，都可能，在背后捅他一刀。
“我……分不清。”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
“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那就，别用眼睛去看。”我说，“用心。”
“心？”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心，早就死了。”
“不，它没死。只是，被关起来了。”
我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很奇怪的道具。
一个，全封闭的，头盔。
“这是什么？”霍城警惕地问。
“感官剥夺头盔。”我说，“末日前的，一个心理治疗工具。”
“戴上它，你的视觉，听觉，嗅觉，都会被暂时屏蔽。你会进入一个，绝对安静，绝对黑暗的，环境。”
“在这种环境下，你才能，听到，你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霍城看着那个头盔，眼神里，充满了抗拒。
让他，放弃所有的感官，把自己，置于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
这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不敢。”他很诚实。
“我知道。”我点头，“所以，我陪你。”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我向你保证，在你戴着头盔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守卫。”
“这间屋子里，任何，想伤害你的东西，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话，很中二。
但，我的眼神，很认真。
霍城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他似乎想，从我这张，总是挂着温和微笑的脸上，看出一点，阴谋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
“好，我信你一次。”
他拿起头盔，戴了上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霍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我知道，此刻，在他的世界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他会看到，他的过去。
他会看到，那些，被他放弃的，被他杀死的，甚至，被他……吃掉的同伴。
那些，构成他，所有噩梦的，源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看到，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知道，他快到，临界点了。
就在这时，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一片冰冷，像一块冰。
感觉到我的触碰，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尽全力，反握住我的手。
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