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哽咽:「管事嬷嬷说没活时也需得勤勉些,不能白吃饭……」
裴惊寒沉默了片刻。
他何等精明,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府中事务虽由柳夫人主持,但他并非全然不知后宅手段。
「月下清荷……」他突然开口,「你练得如何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羞愧难当的表情:
「奴婢近来少有闲暇触碰琵琶,恐有负侯爷期望。」
三言两语将被剥夺练习时间坐实。
裴惊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周遭的气压明显变低。
「……你可知,我为何独独让你练这首曲子?」
我茫然摇头:「奴婢不知,是这首曲子特别难吗?」
他凝视着我,像是要通过我的眼睛看到另一个人。
「因为它属于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怀念,「你有几分她的影子。」
我适时地流露出惊讶与惶恐:
「奴婢怎敢与侯爷的故人相比……」
「无妨。」他语气缓和了些,「像她是你的造化。」
停顿片刻,他仿佛无意间提起:「夫人近来可有再为难你?」
来了!
我装作不敢言的模样垂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未曾,夫人仁慈,对府中皆是一视同仁……」
我越是替柳芙遮掩,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裴惊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厌烦。
「日后安心练琴,其他杂事不必再管。」
「是。」
我温顺应答。
但我知道,离间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会去想,柳芙的手是否伸得太长。
过了两日,裴惊寒身边的心腹小厮忽然来了乐姬们居住的偏院。
当着众人的面,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白玉药盒。
「侯爷吩咐了,说姑娘的手是要弹琴的,需仔细保养。」
「这是宫里赏下的润肌膏,最有效验。」
我在所有乐姬复杂或嫉妒的目光中接过药盒。
脸上适时地飞起红晕:「谢、谢侯爷赏赐……」
这份赏赐,意义非凡。
足够让柳芙坐不住了。
10
一日午后,我于主院回话毕,退至廊下时,忽闻书房内争执骤起。
柳夫人声线拔高,失了往日从容:
「侯爷如今连个乐姬的手都要亲自过问?莫非我这主母,连管教下人都需请示了?」
裴惊寒背对着,辨别不出喜怒:
「夫人是在过问规矩,还是在过问本侯赏了谁?」
柳夫人声音发颤。
「那样一个粗鄙乐女,除却几分狐媚,有何处值得青眼相加?侯爷流连她那不成调的琵琶多日,已惹非议!」
「非议?」
裴惊寒骤然打断,「是下人非议,还是你?」
柳夫人似被刺痛,豁出去般厉声道:
「裴惊寒!你心里清楚!她和之前死了的那个一样,不就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