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木门上的锁早就锈死了，我捡起半块砖头咣咣几下砸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呛得我直咳嗽。阳光从破窗户照进去，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堂屋里蛛网密布，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灰。那个老衣柜还立在墙角，像個沉默的黑色怪物。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衣柜前。心跳得厉害。答案可能就在里面。
我伸手去拉柜门。吱呀——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吓人。
柜门开了。里面挂着的，正是那件绣着诡异花纹的红色童装！颜色鲜红得像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扎眼。和幻觉里一模一样！
我头皮发麻，强忍着不适伸手去碰。布料冰凉滑腻，像蛇皮。我把它拎出来，抖了抖灰。衣服心口位置，果然有一个银饰扣子，如意纹，和我手上的戒指纹路完全对应。
所以，戒指和衣服真是一对。我妈没骗我。
我把衣服翻来覆去地看，除了样式古老、花纹古怪，也看不出别的。那个图案呢？小女孩在地上画的图案？
我蹲下身，用手抹开衣柜前地面厚厚的灰尘。地面上，似乎真的有一些模糊的、刻上去的划痕！我赶紧又抹开更大面积，一个歪歪扭扭的、由线条和圆圈组成的图案渐渐清晰起来。
这图案……我盯着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他妈不就是……简化版的彩票走势图吗？！那些线条是连线，圆圈是号码球？！
我懵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很多年前，在我家老宅堂屋地上，刻了一个类似彩票走势图的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我的“概率操控”能力，跟这有关？
就在我盯着地上图案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夏娃子？是你回来了？”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门口站着一个拄着拐棍、干瘦得像柴火一样的老太婆，是村西头的五保户，李婆婆。她眼神不好，眯着眼瞅我。
“李婆婆，是我，齐夏。”我赶紧站起来。
李婆婆颤巍巍走进来，看到我手里的红衣服，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这……这衣服……你咋把它拿出来了！快放下！不吉利！”
“婆婆，这衣服到底怎么回事？您知道啥？”我像抓到救命稻草。
李婆婆紧张地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造孽啊……那是你小姑奶奶小时候的衣服……她……她死得冤啊……”
小姑奶奶？我有个从没听说过的小姑奶奶？
“你小姑奶奶叫齐红鱼，小时候可聪明了，就是……就是能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李婆婆声音更低了，“她说自己能算准将来事，在地上画些歪歪道道，说能中啥……啥彩头……那会儿哪有彩票啊，就是跟村里孩子玩石子赌输赢，她回回都赢。”
我心跳漏了一拍。能算准？画图案？
“后来呢？”
“后来……唉……”李婆婆叹气，“她说漏了嘴，说自己这本事是跟一个‘影子’学的。村里人就说她中了邪，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年头……你太爷爷嫌丢人，就把她……关起来了……就关在这屋后头的柴房……没几天……人就没了……说是病死的，可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