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她,只朝主事道:“敢问公公,在尚食局做事,是凭技艺、本事,还是只论资历?”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般混不吝的,主事脸上竟然有了些似是而非的笑意。
“这么说,你有些技艺?”
我还没来得及答,年长宫女便抢道:“公公,您莫受这贱婢诓骗!
这等货色我识得多,俱是眼高手低,性子惫懒,哪有甚技艺?
容我替您教训一顿,也省却一众新人有样学样,坏了咱们尚食局的规矩……”
主事一抬手,宽大的袖子挥过年长宫女的眼前,吓了她一颤,瞬间止住了喋喋不休。
“若真有技艺,可酌情安置;若只嘴上功夫,可就不是十鞭子能了的事了。”
我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句道:“肉脍脯鲊,镂花雕刻,糕点切鲙,任凭考究!”
“哎呀呀!贱婢狂言都不眨眼啊,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才多大,难不成是膳祖转世?”
主事却面露喜色:“切鲙也会?”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
“吹牛吧,切鲙可是很考究刀工的啊。”
“就是啊,咱们尚食局,也就几位掌膳女官,能切得一二。”
“对啊,从前宫宴,都是在外面高价请的切鲙姬呢。”
一群围过来看热闹的宫女叽叽喳喳议论着。
主事却是个利落人,吩咐道:“取长案、切鲙刀、冰盘和鲜鱼来。”
众人在我面前让开一片空地,不多时,一应物什都送来摆放好了。
“哼,看你这贱婢如何切鲙,要是切不好,哼哼……”年长宫女正等着看笑话。
我正欲上前,先前扯我衣袖那宫女又急急道:“行不行啊?要不就此求饶吧,许能罚得轻些。”
我冲她淡淡一笑,移步长案前。
拿起切鲙刀时,那年长宫女又重重哼了一声。
我瞥了她一眼,只见她夹襦低垂,双手抱胸,将胸前挤出一大片雪白来。
忽然心生一计,嘴角上扬,朝主事道:“公公容禀,奴有一事相求!”
6
我话音刚落,年长宫女立即抢道:“贱婢休要不知分寸!若是想逃避切鲙,此时也来不及了!还有脸提什么要……”
主事轻巧看了那年长宫女一眼,她声音立刻低了下来,最后终于噤声。
主事这才朝我道:“你说说看?”
我叉手向主事行礼:“案上切鲙,易如覆掌,难显技法。”
我顿了顿,眼神飘向那年长宫女胸前雪白,朗声道:“敢请公公恩准,容我在这位姑姑胸前操刀,献上一道『美人鲙』!”
“你!”年长宫女大惊失色,瞪着我喊道:“贱婢!你想伤人不成?”
围观的宫女也纷纷惊疑不定:
“岂有此理,怕不是想借机伤人?”
“从未听过在人身上切鲙的,那刀本就锋利无双,要是切出个好歹来……”
“嘻嘻,这下有好戏看了,说不得要见一幅血染酥胸的惨况……”
主事也是一愣,稍做犹豫道:“你所言当真?”
那年长宫女慌了:“公公休听她妄言,这贱婢定是要害奴家!”
我装作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那片雪白,笑嘻嘻道:“公公放心,奴自有分寸。”
“这……”主事仍犹疑不定。
我躬身叉手,正色道:“若奴失手,甘愿自领百倍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