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无泪，急得满脸涨红。
忽然间，车顶上传来一声咳嗽。
那丑脸一惊，扭曲的笑容也在此刻凝固。
车顶上的声音道：“我只花钱雇你掳人，可没让你乱摸。”
马车骤然停下！
那丑脸讪讪地停了手，嘟囔着：“摸摸又没少块肉……”
“滚下来！”
丑脸不屑地撇撇嘴，招呼众人牙子一齐下了车。
啪嗒一声！有东西扔在地上。
“这是说好的佣钱。”
丑脸回道：“东主，这买卖怕是做不成啦。”
“哦？怎么说？”
“这小娘子有几分姿色，我见犹怜啊，交于你，倒有些不忍了……”
“你这种人，也懂怜香惜玉？”
“非也，某是说……得加钱！”
“这倒好说。手伸过来，给你便是。”
“嘿嘿，爽利！哎、哎……你作甚？”
咔嚓！
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丑脸大喊：“啊！痛、痛、痛……放手、放手……快放手！”
有人扑通一声倒地，随后传来哎呦哎呦的哼声。
“送你个教训：日后做生意，一别上手，二别起价。听懂了？”
“懂、懂了……”
“滚！”
人牙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车帘猛地被拉开！
一个戴着面罩的黑衣人，霍然出现在我面前。
黑衣人一把抓起我的裙带，微微用力，拎着我出了马车。
手腕一抖，随意地将我扔在路边。
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我被摔得后背剧痛，却无法出声。
黑衣人摸出一个小瓶，递到我的鼻下。
一股浓烈刺鼻的臭味直冲我头顶，炝得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多时，我的手脚渐渐都能动了。
我试着说话，断断续续道：“你……是谁？为何要……让人……掳我？”
3
“你该谢我。凭你也想劫法场？若不掳你，此刻你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阿娘……”
我想到阿娘，挣扎站起身。
“对对对，快去快去，许还能捡些碎肉枯骨回来。”黑衣人在一旁落井下石。
“你！”我气得哽噎，踉跄着往回跑，腿脚却无力，没两步就摔了个狗吃屎。
“哇……”
想到阿娘惨死，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啧啧。”黑衣人蹲在我身旁，“哭，能哭回你阿娘？”
这句话犹如重锤直击我心：
我再见不到阿娘了啊！
“哇……”我哭得更大声了。
啪！
一个耳光，将我哭声扇断！
“若只会哭，方才就该任你去劫法场！死在那守卫的戟下，倒也省心，再不用管你阿娘死得冤不冤。”
他的话虽阴阳怪气，却又让我有一丝醒悟。
阿娘从来与人为善，行事也恭谨有礼。
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若只会悲愤痛哭，那谁来替她报仇？
想到此，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掉眼泪，将涣散的目光逐渐收拢。
双手十指深深抠进土里，将土块抓起，一点点碾碎，咬牙切齿道：
“我要报仇！”
“怎么报？”黑衣人戏谑道，“找谁报？”
我阿娘是被请进宫切鲙的，但她为何获罪，我全然不知。
黑衣人看我茫然，便道：“你阿娘既在宫中获罪，你当进宫查访，就不知你敢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