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悲戚，眼眶也红了。
“林舒，我知道，周程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保护好他？”
他开始打感情牌了。
“当年，我忙于集团事务，疏于对他的管教，才让他养成了叛逆的性格，甚至为了你，不惜跟我翻脸。”
“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但是灵灵，她是无辜的啊。”
他说着，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从小就跟在周程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周程最疼的就是她。”
“你这么做，九泉之下的周程，怎么能安心！”
不得不说，金牌影帝的演技就是不一样，直播间的风向瞬间就被他带偏了。
【原来是这样……豪门恩怨啊。】
【听起来这个儿媳妇好像确实不太受待见。】
【周董好可怜，刚死了儿子，养女又被儿媳绑架，简直是人间惨剧。】
我看着屏幕上他那张写满“慈爱”和“悲痛”的脸，差点笑出声。
“说完了吗？”
我拿起遥控器。
“既然周灵小姐这么爱她的哥哥，那我们来问第二个问题。”
“周程从小对花生过敏，严重到闻到味道都会窒息。”
“这件事，全家只有四个人知道。”
“我，你，周程，还有他过世的母亲。”
我顿了顿，眼神冰冷地盯着周灵。
“那为什么，在他去世当晚，他的胃里，会发现没有消化完的花生酱？”
4
周灵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周鸿的表情也僵住了。
这件事，警方为了照顾周家的颜面，并没有对外公布。
我是买通了法医才拿到的最终验尸报告。
“我……我不知道……”周灵的声音细若蚊蝇，“我怎么会知道……”
“回答错误。”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2”。
“啊！”
周灵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去，脖子上的项圈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比刚才强烈了数倍。
她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六十秒，像是六十年那么漫长。
电流停止的瞬间，周灵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要继续吗？”我问。
周灵惊恐地望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爸……救我……”
周鸿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死的，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了周鸿的镜头。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周董，您别太激动，注意身体。”
男人扶住周鸿，然后转向分屏里的我，皱起了眉。
“林小姐，我是周程生前的主治医生，张医生。”
“关于周程的病情，我想我最有发言权。”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病历。
“周程的心脏病，比你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他的心肌已经非常薄弱，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或者体力消耗，都可能引发致命的心源性猝死。”
他将一份份报告对着镜头展示。
“这些，都是他近半年的检查报告，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