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苏晚站在他身边，手里攥着块帕子，帕子角都快被捏烂了。她还是第一次跟景晨处理这种事，手心全是汗。
景晨点头：“罗盘指着后院，那女鬼的冤屈，十有八九跟李家有关。”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张黄符，“等会儿我去见李老板，你在门口等着，要是听见里面有动静，就把这符贴在大门上。”
苏晚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忽然抬头看他：“你小心些。”
景晨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进了杂货铺。
李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见景晨进来，眼皮都没抬：“买什么？”
“不买东西，来送样东西。”景晨把半枚玉簪放在柜台上。
李老板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从哪弄来的？”
“苏家后院挖出来的。”景晨盯着他的眼睛，“六十年前，你祖父是不是害了个姓苏的女子？就用这枚玉簪作的信物。”
李老板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景晨又道：“她成了溺死鬼，缠着苏家不放，若你不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她今晚就会来找你，到时候，李家怕是要断子绝孙。”
这话像根针，刺破了李老板最后的防线。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我说！我说！那是我祖父造的孽！当年他看上了苏家的姑娘，用玉簪定了亲，后来又嫌苏家穷，把人骗到塘边推下去了，还对外说她是失足落水……”
景晨听得眉头紧锁：“尸骨呢？”
“埋、埋在后院老槐树下了……”
“备车，带我去挖。”景晨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老板哪敢不从，赶紧叫上伙计，套了辆马车往后院赶。苏晚在门口看见马车出来，赶紧跟了上去，远远地看着景晨坐在车辕上，背影挺得笔直，再不是那个在苏家院里默默劈柴的样子。
李家后院的老槐树枝桠扭曲，像只伸向天空的鬼手。景晨让人在树下开挖，挖到丈许深时，果然露出了口薄皮棺材，里面的尸骨已经朽坏，唯有颈间还挂着另一半玉簪，与景晨手里的正好合在一起。
“把尸骨请出来，找块向阳的山坡安葬，立块碑，刻上‘苏氏婉娘之墓’。”景晨吩咐道，“再把当年的事写清楚，刻在碑背面，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李老板连连应着，指挥伙计们小心搬运。景晨站在一旁，看着那具残缺的尸骨，忽然想起苏晚说过，她祖母的姐姐当年确实失踪了，家里人只当是被拐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安葬完婉娘，已是深夜。景晨和苏晚往村里走，月光洒在小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苏晚忽然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景晨沉默了会儿，说：“我家祖辈都是看风水的，从小跟着爷爷学这些，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只能出来避避。”他没细说是什么事，苏晚也没再问，有些过往，不提或许更好。
快到村口时，景晨忽然停住脚步，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玉质温润，刻着个“景”字。“这个，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