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绳系缘,誓约三生
夜色如墨,细雨敲窗,勾勒出镇妖司少司命府邸的寂寥轮廓。我是沈未晞,当朝大司马的嫡女,亦是这府邸的女主人,名动京城的捉妖天师陆衍之妻。
曾几何时,我与衍郎的故事,是上京城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那年上元灯会,万盏明灯映亮夜空,妖邪作乱,人群惊散,是他,一袭白衣,手执桃木剑,如谪仙临世,护在我身前,剑光过处,邪祟溃散。他回眸,眼中映着万家灯火,也映着惊慌未定的我。他轻笑,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姑娘,受惊了。”
自那时起,一颗心便系在了这位年轻有为、法术高强的少司命身上。他是皇帝倚重的捉妖天师,掌管镇妖司,守护人间安宁。他性情清冷,不苟言笑,唯独对我,总有几分难得的温柔。
父亲起初并不赞同这门婚事,觉天师终日与妖邪为伍,风险甚大。可衍郎以一场盛大的仪式,向陛下求了旨意,更以镇妖司至宝——“同心结魄玉”为聘,许我三书六礼,凤冠霞帔。
大婚那夜,红烛高燃,他执起我的手,将一枚温润剔透的玉佩系于我腰间,玉佩旁,还缀着一根细细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红绳。他说:“晞儿,此乃我师门秘宝,同心结魄玉,分主副两块,主玉在我身,副玉系你心。这红绳,亦是我以心头血炼制,与你气息相连。见它如见我,护你平安顺遂。我陆衍在此立誓,此生唯你一人,绝不负卿。生生世世,永不相疑,永不相弃。”
我抬眸望他,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深情,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抓住了毕生的幸福。我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世间万千繁华,都不及他一句承诺。
婚后的日子,确如他誓言般美好。他虽公务繁忙,却总记得我的喜好。我爱梨花,他便在院中种满梨树,春日花开如雪,他会在树下为我吹奏一曲《凤求凰》。我体弱畏寒,他便搜罗天下暖玉,为我打造暖阁。他从不许府中有年轻侍女近身伺候,言说避嫌,唯恐我多心。整个上京城皆知,冷面少司命陆衍之,将夫人沈未晞视若珍宝,捧在手心十年如一日。
第二章:梨园惊变,鸳鸯梦碎
今日是我二十有五的生辰。衍郎月前便奉命前往江南处理一桩棘手的妖患,归期未定。但府中早已在他吩咐下张灯结彩,准备宴席。他甚至提前数月,请动了已归隐的江南绣娘,为我量身定制了一袭流光溢彩的云锦生辰服。
握着那华美异常的衣裙,我心中甜蜜更甚思念。他说过,今年生辰,要与我单独共度,不让任何人打扰。他说,我应是他独享的风景。
午后,天光晴好,我忆起衍郎曾说,城西寒山寺求子极为灵验。成婚十年,我们始终无所出,虽他从未表露半分介意,反安慰我“子嗣随缘”,但我内心总存着一份希冀。或许,可借此生辰吉日,为他求得一线血脉延续。
摒退侍从,我独自一人前往寒山寺。寺中古木参天,钟声悠远。虔诚跪拜于送子观音像前,我默默祈愿:“信女沈未晞,愿以十年阳寿,换与夫君陆衍一儿半女,延续陆氏香火。”
心愿已了,我起身欲归。途径后院禅房时,一阵压抑却又难掩欢愉的女子呻吟,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猝不及防地钻入耳中。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熟悉,竟像极了本应在千里之外的陆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