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媳抗洪牺牲，我完成他们遗愿带孙女来学游泳。
我们穿着全新泳衣走进这市里最好的游泳馆。
囡囡小声啜泣。
“学会了爸爸妈妈就能回来吗？”
旁边黄毛小伙突然嫌恶的捂着鼻子。
“保安呢？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穷酸的恶臭都要沾到我身上了！”
他揪着囡囡头发，故意将她摁进深水区。
“让我来教训一下你这个没爹妈的野种！”
“小杂种，去你爹妈坟头哭去吧！”
孙女的小脸被死死踩在脚下。
甚至还逼着她用嘴去叼沉在池底的狗牌。
我强忍着愤怒拨通了市长的电话。
“你们不是说我们全家都是大英雄吗？”
“为什么烈士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却没人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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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穿着新买的泳衣站在泳池边上。
看着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忍着眼泪问我。
“奶奶，是不是我学会了游泳，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他们再去水边玩，我就可以保护他们了！”
我看着孙女懂事的模样，心疼的好像刀子割。
上个礼拜市长亲自给我打电话，
“杨拥军、林宁同志在抗洪中跳水里救人。”
“水太大了，最后一瞬间他们让群众上了救援船,他们却”
“从此以后国家会当您和孩子的后盾！有什么事只管给我打电话！”
我听到差点晕过去。
“囡囡，爸爸妈妈现在工作忙，暂时回不来……”
她拿湿漉漉的小手捂住嘴，眼泪却顺着指缝往下淌。
“奶奶，我、我不哭”
“他们答应这次回来就教我游泳”
我喉咙发苦，正想哄哄她。
旁边“啪”地一声水花炸响——
“你俩住在垃圾站？”
一个黄毛小伙路过我们，突然嫌恶到，手还在鼻前狂扇。
“这味一闻就是传染病！”
我只把囡囡往身后拢。
“对不起，我早上腰疼贴了中药。”
“只是中药味，不脏的。”
囡囡不想我被误会，也小声解释着。
“叔叔这衣服是干净的”
“奶奶新买的，还洗了好几遍。我们也没得病”
黄毛小伙上下打量我褪色的泳衣，嗤笑一声。
“洗干净？穷酸味都泡烂了！”
“有病就回去看，活不了就去死。”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膏药味，可胸口像堵了口气。
“孩子，我年纪比你爸妈都大，留点口德吧。”
“口德？”黄毛像听了段子，故意掏掏耳朵。
转头对路过两个女孩挤眼。
“听见没？老阿姨要给我讲孝道耶。”
一个女孩憋笑，他更来劲，手指在我鼻尖前画圈。
“我爸妈早教我——对臭虫就要喷杀虫剂！”
“您老要是活够了，去外面跳湖，别在这儿污染水质！”
旁边一个穿拖鞋的大叔顺势帮腔。
“就是，要死回家死，别连累我们办卡的钱。”
我胸口狠狠一紧，囡囡吓得揪住我衣角，小声抽噎。
我深吸一口气，把话咽回喉咙，拉着她转身——
“乖，咱不听，咱游咱的。”
拉着囡囡向一边走去。
背后黄毛还在喊：“快走快走！味儿散了记得回来给池子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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