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庆远侯在正院和侯夫人一起用午膳,没有来紫藤院。

平日里,庆远侯很少中午来紫藤院用膳,基本上都是晚上过来。

庆远侯对侯夫人这位正妻是十分敬重的,一是因为侯夫人是郑家人,二是因为侯夫人把庆远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三是因为侯夫人把嫡长子和嫡长女教导地非常好。

一直以来,庆远侯以嫡长子和嫡长女为豪。

侯夫人亲自给庆远侯盛了一碗汤,“侯爷,用膳前,先喝一碗汤润润胃。”

庆远侯接过汤,慢慢喝了起来。

“我瞧着言哥儿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等他风寒好了,还是请大夫给他开药调理下身子吧。”庆远侯下了朝回来,就去看望大儿子,坐在床边跟大儿子说了下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每天,庆远侯都会跟大儿子说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让大儿子了解朝堂中的动向,顺便让他分析下情况。

大儿子不仅在读书上有天赋,对朝堂之事非常敏锐。在这点上,庆远侯就不如大儿子。所以,每次下朝回来,他都会跟大儿子讨论下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不好,还是食补吧。”这两日,侯夫人也在想这事,“我打算找一找会做药膳的人。”

“吃药膳比吃药好。”庆远侯平日里嫌弃大儿子太瘦了,“身子得养好,不然后面参加乡试,住在贡院里怎么办。”

“我也担心这件事情。”侯夫人已经派人给娘家传信了,请他们帮忙寻找会做药膳的人。

“还有,一件事情。”庆远侯跟侯夫人一起用膳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两人经常在饭桌上商量事情。“言哥儿考中廪生后,就不能再在家里读书。”

“侯爷,之前不是说好让言哥儿去郑家读书么。”荥阳郑氏可是有名的世家,最重要的是郑氏有族学,并且很有名。

“荥阳太远了。”庆远侯也知道让大儿子去岳家书院读书,对大儿子很有好处,但荥阳离京城太远了。“他身为庆远侯府的嫡子,如果远离京城几年,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侯夫人觉得庆远侯的思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担心儿子去荥阳读书的几年,陆清谚在京城的名声越来越大。等儿子从荥阳读书回来,只怕庆远侯府没有儿子的地位,整个京城的人也不知道儿子是谁。

“京城的书院虽没有郑家书院好,但留在京城,能随时随地地得知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可去了荥阳,想要知道京城里的动向就很难了。”

“可如果留在京城,那只能去国子监读书了,但国子监里都是官宦子弟,勾心斗角太多,我怕影响言哥儿读书。”侯夫人觉得读书的时候,就应该纯粹些。不仅一边读书,还要一边与其他人斗心机。

“在国子监读书,有好处,也有坏处。”这两天,庆远侯也在为大儿子读书一事烦恼。

“国子监还是算了吧。”侯夫人不想儿子在读书的年纪,就提前进入官场。国子监就被誉为“小官场”。“言哥儿每日里读书太用功、太累,让他再去应付国子监里的那些官宦子弟,岂不是要累死他。”

“我看看能不能让言哥儿进京州书院。”京州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是卢太傅开办的书院。卢太傅一家在大虞朝出了三位太傅和两位少傅。虽说现在的卢家没有再出太傅和少傅,但他们开办的京州书院却很有名。

京州书院开办才三十年,但培养出不少优秀的官员。如今,不少学生都在京城当官,还有不少学生在外地任要职。

“只要言哥儿考院试的时候排名靠前,还是很有可能进京州书院的。”侯夫人觉得儿子进京州书院没有什么问题。

“不仅要看院试的成绩,还要去京州书院参加考核,考过了才能进。”京州书院的门槛很高,考核极为严格,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言哥儿肯定能进。”侯夫人对儿子充满信心。

“那到时候让言哥儿试试。”大儿子留在京城读书,他也能放心。“言哥儿的婚事,还是等他考中举人再说。”大儿子十五岁了,一般来说该说亲了,但庆远侯跟侯夫人都不急着给大儿子定亲。

“听侯爷的。”等儿子考中了举人,到时候说亲会容易的多,也能说到好的亲事。

“倒是安姐儿的婚事,我们得费一些心思。”大女儿明年及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但以庆远侯府现在的处境,说不到好的婚事。

“侯爷放心 ,我会留心的。”女儿的亲事,真是让侯夫人操碎了心。

“几位皇子,我再看看。”庆远侯也摸不准哪位皇子日后能登基。他现在虽然跟楚王走得近,但并没有帮楚王做事。

“侯爷费心了。”

“安姐儿是我的女儿,我费心些是应该的。”

侯夫人听到庆远侯这么说,嘴角不觉扬起:“我们把安姐儿培养的这么好,她不会嫁的差。”

“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庆远侯心里清楚,大女儿的婚事这么难,是因为庆远侯府即将失去爵位。

“郑家也没有人在朝中任要职,不然也能帮我们一把。”郑家虽是名门世家,但这些年来,却没有人在朝中担任要职。不是郑家不想,也不是郑家没有这个本事,而是朝廷这些年来打压世家,重用寒门。

像郑家和卢家这些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都是朝廷打压的重点对象,所以这些年来,朝中任要职的都不是这些人。

“我会留意今年乡试、会试与殿试的学子。”庆远侯打算把二女儿嫁到寒门。

侯夫人明白庆远侯的意思,“只怕方姨娘不会同意。”

“轮不到她做主。”

侯夫人心想,到时候方姨娘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侯爷,六哥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既然儿子看重六哥儿,侯夫人自然愿意配合儿子。

“好点了,但还是头疼,一张脸也是没有什么血色。”一想到小儿子躺在床上,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庆远侯眼里满是心疼。

“让哥儿出手太重了。”侯夫人微微皱眉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用力地把六哥儿推倒在地上,摔破脑袋可大可小,幸好六哥儿福大命大,没有摔坏脑子,不然……”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庆远侯听到侯夫人这么说,不由地想到陆宁宣昨晚说的那番话。

让哥儿不会在装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