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不是赌气，不是暂时的冷静。她是真的走了。在他毫不知情、甚至还在等着她低头认错的时候，她就已经收拾好了所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安静又彻底地离开了这个家。
只留下这一纸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协议。
“啊——！”赵哲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球布满血丝。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疯狂冲撞。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就因为他要离婚？就因为晓雯？可离婚是她先提的！冷静期也是她同意了的！她不是一直逆来顺受吗？不是永远都会原谅他吗？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必须找到她！必须问清楚！
赵哲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试图找到一点线索。他翻遍了她可能留下纸条的地方，抽屉、枕头下、冰箱贴……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本她经常翻看的旧相册似乎被动过。
他冲过去，粗暴地翻开。
相册里大多是他们早年的一些照片，旅游的，结婚时的，笑容灿烂，那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他烦躁地一页页翻过，直到最后几页。
一张对折起来的纸，突兀地夹在那里。
不是照片。
赵哲的手指顿住，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手指微微发抖地，慢慢抽出了那张纸。
展开。
XX医院。肿瘤科。
患者姓名：林薇。
诊断意见一行冰冷的黑色宋体字，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他的眼眶——
……恶性肿瘤（晚期）……多发转移……预后极差……
建议入院治疗。
日期：昨天。
离婚冷静期第二十九天。
就是他接到她电话，晓雯在一旁插话的那一天。
就是她熬了那锅苦瓜排骨汤的那一天。
就是他摔了碗，让她滚的那一天。
“嗡”的一声，赵哲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的诊断书飘落在地。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通电话，她可能是想告诉他这个。
原来那锅他最深恶痛绝的苦瓜汤，是她……最后一次，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在他生命里留下一点痕迹。
原来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藏的是死亡的宣判和被他彻底碾碎的心。
而他做了什么？
他在情妇的娇声软语里揣测她能分走多少财产。
他摔碎了她熬的汤，用最恶毒的语言揣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