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冷静期第29天,我查出癌症晚期。
给老公打电话,却听到娇俏女声:“这次能分多少?她那个恋爱脑肯定愿意净身出户...”
挂断电话,我默默将诊断书藏起,回家熬了他最讨厌的苦瓜排骨汤。
他摔碗怒吼:“你知道我讨厌苦瓜!是不是又想要钱给你弟?”
我看着他,第一次没道歉也没哭。
第二天,他等来的不是认错短信,而是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最后一栏写着:所有财产与债务,均归男方。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憋着一场迟迟不落的雨。空调吹出的冷气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钻进鼻腔,黏腻又冰凉。林薇坐在走廊冰凉的塑料排椅上,指关节捏得发白,盯着对面墙上“肿瘤科”三个猩红的字,一动不动。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一瞬,诊室门开了。戴着口罩的医生目光沉静,递过来几张纸。
声音隔着一层无形的膜,模糊地传进她耳朵里:“……晚期。已经扩散……积极治疗的话,大概还有半年到一年……”
后面的话,林薇听不清了。那些音节撞在耳膜上,碎成一片嗡鸣。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黑白影像上是模糊的阴影,像一团不祥的墨迹,肮脏地、霸道地盘踞在她身体里。底下几行冰冷的结论,每一个字都认识,拼在一起却狰狞得陌生。
晚期。
她二十三岁嫁给他,七年。她把一个女人最好的七年熬成一日三餐,熬成他衬衫上永无褶皱的挺括,熬成这个家里每一寸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妥帖。现在,她的人生被一张纸宣判了刑期。
机械地站起身,道谢,走出诊室。走廊很长,白炽灯管的光惨白地打在脚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着,像个模糊的鬼魅。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锲而不舍。
她停住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的是“赵哲”——她那个还有一天就彻底成为前夫的男人。
对了,离婚冷静期。今天是第二十九天。明天,就去领那张绿色的证。
喉咙里哽着团棉花,又干又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划开接听,把手机贴到耳边。也许是因为恐惧,因为这一刻灭顶的绝望,她急需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哪怕那头是她正在办理离婚的丈夫。
她没说话,那边先响起的却不是一个男声。
一道娇俏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女声,透过听筒清晰地钻出来,像淬了毒的细针,精准地扎进她耳膜。
“……哎呀,你慌什么嘛,都到最后一天了,她那种恋爱脑,哄两句肯定就晕头转向自愿净身出户了……你这次肯定能拿到全部吧?房子、存款,都是你的……嗯?到时候可别忘了答应我的……”
声音黏腻,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得意。
林薇举着手机,站在医院空旷的走廊里,浑身血液好像瞬间被抽干,又猛地凝固成冰。指尖冷得刺骨。
那边,赵哲似乎拿过了手机,含糊地“喂?”了一声。
没有询问她为什么突然打电话,没有一丝一毫她熟悉的、哪怕是不耐烦的情绪。只有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和刚才那个女声残留的、令人作呕的甜腻余音。
林薇静静地掐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