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明喻回道,“一切还算顺利,只是苏家在城内也增加了人手,我和傅星渊去的地方人流量大,宗门巡逻密集,他们没敢下手。”

凌羽颔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严谨:“师兄弟们明日巳时抵达,我们先把矿场线索梳理好,待他们到了,再一同推演方案,入夜便组队探矿。”

他顿了顿,眼神微沉:“此次灵脉异动,宗门极为看重。明日来的师兄弟里,周师兄筑基后期,赵师兄筑基中期,陈师弟炼气大圆满。”

“筑基后期?” 傅星渊眼睛一亮,握着青冥剑的手紧了紧 —— 苏厉也是筑基后期,有周师兄帮着牵制,此次任务成功几率更大一些。

苏明喻在旁默契附和:“周师兄我在宗门见过,去年秘境试炼,他曾单人力敌筑基后期的赤焰兽,经验颇丰;赵师兄擅制符,无论是隐匿行踪的隐息符,还是抑制灵力暴动的稳灵符,于我们此行都大有裨益;陈师兄最擅暗器,手法又快又准,让他盯守外围暗哨,再合适不过。”

正说着,店小二端着灵米粥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储物袋:“苏师兄,这是藏珍阁柳掌柜送来的,让我转交给你!” 苏明喻起身接过,打开后发现里面裹着三枚巴掌大的护心符和一小罐莹白粉末。

是冰纹护心符与冰系灵髓粉。那护心符,是用三阶冰纹铁掺着灵脉冰髓炼就的,能硬挡筑基期修士的灵气攻击一次,算得上是保命的宝贝;至于灵髓粉,正好拿来淬炼短匕。

苏明喻转身把其中一枚护心符递给傅星渊,语气带着几分细致:“明天探矿时把护心符贴在衣襟里,这护心符能抵挡一次筑基中期的攻击。”

傅星渊接过东西,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明喻的手腕,没多言,只低声道:“好,我会跟紧你的。”

旁边的林薇薇看得眼睛发亮,凑过来小声嘀咕:“傅大哥,苏师兄,你们俩关系真好!看着比宗门里一起出任务的师兄们还要亲密!”

苏明喻耳尖微烫,没再接话——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连指尖都浸着热意。

他顿了顿,才转开话头:“凌师兄,这里还剩一枚护心符,等陈师兄到了交给他吧。他和我境界相当,带着也多份保障。”

凌羽接过护心符,望着几人的互动,眼底噙着笑意,适时开口打圆场:“好了,别闹了。明日还有硬仗要打,没事的话,都回去歇息吧。”

夜色渐深,林薇薇回房休息,凌羽则去帮李师兄整理宗门传讯,雅间里只剩傅星渊和苏明喻。傅星渊握着青冥剑,在手里轻轻转了个圈,剑鞘泛着玄青微光;苏明喻坐在旁边擦拭短匕,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底带着点软意。

“明喻,” 傅星渊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认真,“上次在破庙说的话,我……”

“再等等……” 苏明喻打断他,指尖微顿,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松动,“等灵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谈。”

傅星渊没再多说,只点头应下:“好。” 他知道苏明喻心里装着血海深仇,此刻不是纠结私事的时候,先解决矿场的事才最重要。

两人并肩往房间走时,苏明喻从纳戒里取出一柄灵剑,递到傅星渊面前:“星渊,这是我刚入流云宗时,宗门统一配给的低阶灵剑,云纹剑。我炼气初期一直用它,还算趁手。你那柄青锋剑还需蕴养几日,眼下先用这把剑,总比拿柴刀顺手些。”

傅星渊接过,目送苏明喻进房,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拿着云纹剑,按着混沌五灵诀的招式练,灵气顺着剑身流转,动作沉稳,没半点张扬。

团团时不时出声指点:“哥哥,剑招再稳些!别太急!”“灵气集中在剑尖,别浪费!” 傅星渊笑着听他唠叨,练得更专注,剑风扫过空气,带起淡淡的青芒。

灵力耗得七七八八后,傅星渊带着青锋剑进入墨玉空间。刚站稳在空间的灵泉边,团团就从他丹田处冒了出来,小短手指着青锋剑:“哥哥,先把剑放进灵泉蕴养一下再收进丹田淬炼,效果会更好哦!”

傅星渊依言将青锋剑浸入冒着灵气的泉水里,指尖凝出灵力包裹剑身。一个时辰后,团团脆生生喊停:“好啦,可以收进丹田啦!”傅星渊收回灵力,掐诀将剑收入丹田,只觉剑身传来一阵温润的灵力波动。

此刻,傅星渊的丹田之内,混沌灵根旁忽然多了一柄缩小版的青锋剑,通体莹亮,静静悬浮着。这时团团也钻回了丹田,一看见那青锋剑,当即凑了上去,围着剑身转来转去,小模样满是喜爱,简直是爱不释手。

团团兴奋地晃了晃身子,对傅星渊道:“哥哥!你要是能找到五行果,我还能帮你把这剑升级成高级灵器,到时候正好当你的本命法器呢!”

“五行果?”傅星渊微怔,隐约记得苏明喻先前好像提过这东西。

“对呀!”团团点头,声音里满是雀跃,“五行果里藏着五种灵气,蕴含混沌法则,能把青锋剑提升成高阶灵器——这样的剑,给哥哥当本命法器才够格呢!不过这果子从上古时候起就特别稀有,哥哥要加油找呀!”

傅星渊没说话,只是心里悄悄把“找五行果”添进了自己的小目标清单里。

傅星渊将青冥剑纳入丹田淬炼后,就离开了空间,青冥剑有团团守着,倒也放心。旋即,他便在夜中盘膝而坐,闭目开始了夜间修行。

此时,隔壁的苏明喻则在淬炼短匕 —— 他把柳伯给的灵髓粉掺进灵气里,指尖泛着淡蓝灵光,灵力包裹短匕的刀身,将灵髓粉融进短匕。冰纹在灵光下渐渐变亮,比之前锋利了不少,刀身映出他的侧脸,耳尖还带着点红。

他想起刚刚傅星渊询问时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 两人都懂彼此的分寸,不张扬、不冒进,这样的配合,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心安。

翌日巳时,客栈门口忽然传来几道灵力波动,傅星渊与苏明喻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师兄们到了。

只见为首的周锋身着青袍,腰间悬着柄银白长剑,气息沉稳;旁侧的赵申言捧着个木匣,里面整齐码着各式符纸;陈满指间正抛玩着三枚铁丸,起落间带着利落劲儿——几人脸上都还沾着赶路的风尘。

“凌师弟,苏师弟,” 周锋走进雅间,目光扫过傅星渊时,带着几分温和,“这位就是傅小兄弟吧?凌师弟传讯里提过,这次灵脉任务也辛苦你帮忙了。”

傅星渊忙拱手回礼,语气谦和:“周师兄客气了,我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凌师兄与各位师兄才是此行主力。”

赵申言只是朝他拱了拱手,并没有言语,陈满则凑过来,笑着拍了拍傅星渊的肩膀:“傅小兄弟,晚上我跟你一组吧!”

傅星渊刚要拒绝,苏明喻却先开口:“还是我跟星渊一组吧,我们探过一次,配合起来更顺,不耽误事。”

周锋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意:“也好,你们俩熟地形,那就按你们的想法来。”

午后时光过得飞快,几人围坐桌前,核对分工、分发灵符:

• 凌羽负责查探灵脉槽走向;

• 周锋修为最高,主盯聚灵鼎,若遇意外亦可正面牵制苏厉;

• 赵申言携探灵玉篆与预警符,负责定位并标记暗哨;

• 陈满则潜查矿场外围动静;

• 傅星渊与苏明喻同探石室,确认内里修士安危。

夜幕降临,云岚城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修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子时的梆声传来后,凌羽站起身:“时候到了,我们从后院角门走。”

几人悄悄出了客栈,傅星渊跟在苏明喻身边,手里握着云纹剑,衣襟内侧的护心符泛着淡淡的暖意。他指尖悄悄运转灵气,将两人的气息调整得与周围的相近,却没露半点痕迹 —— 连苏明喻都只当他是细心盯梢。

到巷口时,苏明喻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傅星渊,眼底映着月光:“一切小心,按计划来,别冒进。”

傅星渊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你也是。”

苏明喻耳尖微热,没再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无声的默契在夜色里漫开。

夜色像浓墨似的泼在云岚城上空,几人借着隐息符的掩护,顺着树林往矿场轻身而去。

“前面五十步有暗哨,” 赵申言突然停下脚步,手里的探灵玉篆泛着淡淡的红光,“灵根驳杂,气息微弱,好像是睡着了?。”

陈满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竹哨:“我去探探。” 他猫着腰绕到树后,轻轻吹了声哨 —— 哨音像灵猫的叫声,尖细却不刺耳。那暗哨果然被惊醒,骂骂咧咧地往树后走:“哪来的野猫?吵得老子睡不着!”

几人趁机撤离,又凭探灵玉篆避开两次暗哨。安全抵至密道入口,几人合力布下浅隐阵后,赵申言持玉篆再探,确认无异常后,点头示意安全。

苏明喻上前,指尖依次点过石壁上三块不起眼的黑石,随即贴上一张破阵符。符纸化作光点消散的瞬间,密道入口缓缓打开。

刚踏入通道,凌羽便侧身对着众人压低声音:“按之前计划分头查探,确认情况立刻用传讯符联系,切记别擅自行动。”

“好。”话音刚落,众人便迅速分成几队,各自隐入不同岔路。傅星渊紧跟着苏明喻钻进主道,直奔矿场内部。一路上,团团不时传来示警,两人借着石壁阴影,稳稳避开了几波巡逻的守卫。

抵达矿场内部后,借着远处守卫塔的火光,傅星渊顺着苏明喻指的方向看向西侧石室,在石室的左侧有个通风口,只有巴掌大,藏在枯藤后面,不仔细看,只会当是自然形成的石缝。

“走” 两人贴着石壁向石室掠去,苏明喻指尖攥着短匕,警惕地盯着周围。傅星渊跟在他身后,握着云纹剑,目光扫过远处的灵脉槽方向 —— 那里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应该是凌羽他们,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

没走多远,两人便隐在石室附近的暗处。苏明喻指尖一弹,一块碎石朝着石室右侧飞去,“咚”的轻响立刻引来了守卫的喝问:“谁?”守卫立刻离开刻有黑色阵纹的石门,快步上前查探。傅星渊与苏明喻趁机低身掠出,瞬间摸到通风口旁,隐在枯藤后方屏住呼吸。不过几息,守卫见四下无人,便转身走回石门旁,未察觉任何异常。

苏明喻刚要探查石室内部,傅星渊轻轻按住他的手腕,递去一个交给我的眼神。他指尖凝出一缕混沌灵气——混沌灵气自带隐匿属性,即便飘进石室也只会被当成矿场浊气。

灵气顺着通风口缓缓探入,片刻后傅星渊收回手,苏明喻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傅星渊压低声音,眼底带着松快:“里面的人没事,刚才还在说,等出去了要去柳伯家吃香喷喷的灵食呢。”苏明喻闻言,紧绷的肩线瞬间放松,眼底也泛起暖意。

确认几位主脉弟子安全无虞后,两人刚要原路返回,识海突然传来团团急促的声音:“哥哥!苏厉来了!”傅星渊急忙拉着苏明喻缩回枯藤旁,紧贴石壁屏住呼吸,同时用混沌灵气将两人牢牢包裹。

只见苏厉走了过来,身上的暗红长袍沾着点矿石灰,眼神阴鸷地扫过石室的锁灵阵:“里面的人别想耍花样!再等三天,要是还不说灵髓玉的下落,就把你们扔去喂妖兽!”

说完,他又往灵脉槽方向走去,脚步因心绪不宁而有些发沉,心里更是被焦虑填满:“流云宗的人可千万别来捣乱!苏成那厮扣着我儿子,说只有守住这灵脉槽,才肯放我儿回来……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我儿子还在等着我呢!”

等苏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矿石堆后面,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苏厉的气息比之前强了些,明天动手时,周师兄牵制他也要多加小心。”

刚踏出密道,凌羽已带着其他人等候在外。见人到齐,他只微微点头,示意回客栈再议。一行人当即施展轻身术,循着林间小路掠向归途。清冷月色倾泻而下,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回到客栈时,天已快亮。几人简单吃了点灵食,凌羽和周锋开始细化夜袭方案,几人围坐在一旁,认真听着每一个步骤。

丹田的团团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点迷糊:“哥哥,明天肯定能赢!我们都按计划来,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