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她最得力、免费的员工。
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第二天,救助站接到求助,郊区工地有一窝被母狗遗弃的小狗,其中一只攻击性很强。
李梅点名让我去。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我没有拒绝。因为那些小生命是无辜的。
就在我抓住那只最凶的野狗时,它猛地回头,尖利的牙齿狠狠刺穿了我的手腕。
鲜血直流。
我没当回事,自己去诊所简单包扎了一下。
工地偏远,我回到市区时已经错过了22小时的黄金免疫时间。
医生说,现在打疫苗,效果会差很多,让我祈祷那只狗没问题。
我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月后,我开始莫名地恐水,看到水杯都会心悸。
接着是吞咽困难,全身肌肉开始不自觉地抽搐。
我去了医院。
医生拿着我的脑脊液检测报告,用一种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狂犬病,潜伏期。
从现在的症状看,你还有大概一年的时间。」
他说,这个病一旦发作,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我走出诊室,阳光刺眼。
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
我只是拿出手机,看着李梅又在朋友圈发了一只需要救助的狗狗照片,配文是「心都碎了,谁来帮帮它」。
我忽然笑出了声。
终于,我不用再忍受这世间的虚伪了。
终于,我可以拉着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一起下地狱了。
2.
我当即离开了救助站,李梅甚至没有问我原因。
只是在志愿者群里发了一句:「安然家里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们祝福她。」
然后,她就在朋友圈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爱心来得快,去得也快,缺乏真正的奉献精神。」
我没理她。
回家后,我开了一个名为「与兽同行」的直播账号。
没有美颜,没有滤镜。
镜头里,是我苍白的脸,和我手腕上那个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牙印。
我平静地展示了我的伤口和那张宣判我死刑的诊断书。
「我叫安然,一个狂犬病潜伏期患者,我还有一年的时间。
在发病前,我想用我的生命,做最后一件事。」
「从今天起,我会深入各种打着爱心旗号的灰色地带,揭露那些你们看不见的肮脏交易。」
「我要让所有消费善良、贩卖爱心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直播间的弹幕,从最初的「???」变成了「博眼球的吧」、「又一个卖惨的」。
我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对着镜头说:「信与不信,你们可以见证。
我以我的生命倒计时,作为这场审判的开端。」
说完,我关掉了直播。
我的账号一夜之间涌入大量关注,惊恐、质疑、同情、谩骂,什么都有。
李梅很快就看到了。
她立刻在自己的百万粉丝大号上发了一篇长文,题目是《我那个为爱痴狂、误入歧途的妹妹》。
文章里,她声泪俱下地讲述了我如何「单方面迷恋」她。
在「求爱被拒」后,心理逐渐扭曲,不惜用伪造病历的方式来污蔑她,想毁掉她苦心经营的救助事业。
她写得情真意切,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偏执狂纠缠的、善良又无奈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