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扶着女人往电梯口走，低声说：“姐，你要是信我，就去挂李建国主任的号，重新做个检查。”
女人愣住了：“你也是……”
“我肚子里被他留了东西。”苏念咬着牙说，“他根本不认真看，就知道糊弄！”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苏念看到郭德明站在诊室门口，正阴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她赶紧按下关闭键，金属门缓缓合拢，把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挡在外面。
“叮——”电梯下行，数字一个个跳动。女人突然抓住苏念的手：“妹子，你有证据吗？我这都术后半个月了，他每次都敷衍我……”
苏念把手机里的录音播放给她听，张大妈和工装男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女人的嘴唇哆嗦着：“太不是人了……我就说他手术时接了三个电话，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电梯到了一楼，女人突然转身：“我现在就去找李主任！妹子，要是真查出问题，我跟你一起告他！”
看着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念握紧了手机。里面存着郭德明敷衍患者、篡改记录、忽视耗材核对的录音，足足有十七段。她走到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在录音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手机突然震动，是沈若薇发来的消息：【牛慧那边有松动，说今晚夜班，让你十点去耗材室找她。】
苏念猛地站起来，梧桐花落在她的肩头，带着甜腻的香气。她对着手机回复：【好，我带录音过去。】
刚收起手机，就看到郭德明快步走出门诊楼，手里拿着车钥匙，径直往停车场走。他的白大褂下摆随风飘动，露出里面价值不菲的鳄鱼皮皮带——那是用多少患者的健康换来的？
苏念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握紧了手机。里面的录音还在继续，刚才没关紧的麦克风，清晰地录下了他上车时的电话：“王院长，那几个投诉的患者我都压下去了……放心，不会影响医院评级的……晚上的饭局？当然去，顺便跟你说个事，有个叫苏念的患者有点难缠……”
她按下保存键，录音文件的名字自动生成“郭德明-4月6日-15:30”。抬头望向外科楼的方向，夕阳正把那栋白色建筑染成金红色，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苏念转身往住院部走，脚步坚定。今晚十点，她要去见牛慧，那个掌握着郭德明致命证据的耗材管理员。她知道，这一步比收集录音更危险，但她别无选择——要让这个披着白大褂的恶魔现出原形，就必须拿到最核心的武器。
口袋里的智能手环突然“嘀”地响了一声，37.7℃。苏念摸了摸小腹，那里的隐痛似乎更清晰了些。她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和感染赛跑，和郭德明赛跑，和前世那场无法挽回的悲剧赛跑。
04 夜访耗材室
晚上九点五十，医院后勤楼的走廊黑黢黢的，声控灯在苏念脚下亮起，惨白的光打在“医疗耗材管理室”的铁皮门上。她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屏幕里沈若薇刚发来消息：【我在楼下停车场，随时接应。】
“咔哒”，门锁转了半圈，门拉开道缝，牛慧的脸从里面探出来，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满是警惕。“进来再说。”她压低声音，拽着苏念的胳膊往里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