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方案策划会上,林晚晴的白月光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杯奶茶泼到我脸上。
“你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也配对我的方案指手画脚?”
“你被辞退了,识相点,赶紧滚!”
我毫不在意地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污渍,看向林晚晴。
“傅总,这是你的意思?”
她心虚的别过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嗤笑着拿出手机。
“妈,现在知道了吧?”
“人家看不上我,让我滚蛋!”
1
下午,我正聚精会神地与队友进行游戏对战。
助理小周突然冲进办公室。
“温总,傅经理要求所有人两分钟内到二楼会议室等着。”
“您快去吧!”
她气喘吁吁,催促道。
我喝了一口饮料,与队友连完麦才开口。
“你替我去吧,忙着呢。”
在这个位置坐了一年多,我从未参加过任何会议。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
“温总......”
小周紧咬嘴唇。
“傅经理特意强调,今天的会议谁都不能缺席,他说这是傅总吩咐的。”
我无奈的看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游戏角色瞬间被反派击杀,气的我把键盘一摔,暗骂该死。
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人。
原本低头交谈的高管见到我,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不应该啊?”
“应该是被傅经理特意叫来的。”
“那这一会儿有好戏看了,他们俩一直不对付。”
我懒得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找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下。
身为公司的二把手,却被安排在最角落,显然是刻意将我边缘化。
然而我并不在意,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
大概一小时后,林晚晴跟傅槐安才赶到会议室。
两个人十指紧扣,穿着情侣职业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大家久等了。”
林晚晴九十度鞠躬,面上却没丝毫歉意。
“今天傅经理......”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顿了一下。
将将一秒就看向别处。
“今天傅经理有个重要方案向大家介绍,你们要好好听。”
“不然会被惩罚。”
说着,林晚晴找个位置坐下,将傅槐安推到众人面前。
清了清嗓子,他开始长篇大论。
讲到激动之处,还会停下来等待掌声。
渐渐的,我不再刷视频,而是皱着眉听他演讲。
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蠢材。
他莫不是竞品公司派来的间谍?
这样想着,我扑哧一下笑出声。
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尤为刺耳。
傅槐安被我的笑声打断,愤怒的看着我。
“温总,你什么意思。”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这个方案能把公司干破产,看似革故鼎新,实则漏洞百出。”
闻言,高管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眼神充满赞许。
傅槐安面色难看,显然没料到我会明目张胆唱反调。
“哦?温总有其他看法?”
“可以聊一聊。”
傅槐安语气轻蔑,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站起身,抬手指向屏幕。
“既然傅经理给了机会,那我就随便说几句吧。”
“首先,你这个方案实现可能性极低。”
“其次,投入产出的效益不成正比。”
“最后,市场趋于饱和,且有违规风险。”
“我建议你去研读一下商业法,猪队友害死人。”
我的话一语中的,让在场之人纷纷点头。
傅槐安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你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也配对我的方案指手画脚?”
“你懂什么是市场策略吗,什么事战略选择吗?”
林晚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轻咳一声,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槐安,大家都是为了公司,有话好好说。”
我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温叔叔选她接管公司,是看重她的才能。
可如今她竟然为了傅槐安,置公司的安危于不顾。
她明明清楚傅槐安的策划存在极大风险,却选择视而不见。
可见有多偏爱他。
2
我坐回椅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自己让我提出问题,真说出来又不高兴。”
“如果公司愿意让钱打水漂,我没任何意见,你们随意。”
傅槐安气的咬牙切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
将手边的杯子砸在我的脸上,滚烫的奶茶瞬间洒得我满身都是。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沉寂,众人都屏息以待。
“一个整天在办公室打游戏的混子,还有脸质疑我的方案!”
他怒不可遏的说道。
“温辰钰,我宣布你被开除了,滚出去。”
我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污渍,望向林晚晴。
“傅总,这也是你的意思?”
她心虚的别过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冷哼一声,对着提前打开免提的手机道。
“妈,现在知道了吧!”
“人家瞧不上我,让我滚蛋。”
电话那边沉默两秒,随后响起一个深沉而有力的声音。
“知道了,你回来吧。”
我跟林晚晴是青梅竹马,两家世交。
虽然自小订了娃娃亲,但这些年林晚晴对我一直很冷淡。
为了增进双方的情感,在我妈的软磨硬泡下,我入职了傅氏集团。
工作后,我表面上毫无作为,每天摸鱼。
实际上一直动用各路人脉,助公司稳坐行业龙头,直至上市。
虽然帮了大忙,但我深藏功与名,并未跟林晚晴提及。
在为数不多的谈话中,我了解到,林晚晴似乎并不知道我是京城温家继承人。
挂断电话,我坐下继续玩手机,完全把傅槐安的话当耳旁风。
傅槐安面色阴沉,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温辰钰,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
“快点滚出去,否则我叫保安了。”
我嗤笑。
“我为公司赚了十几亿,你一个业绩垫底的蠢货,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傅槐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见心爱之人被欺负,林晚晴立刻站出来撑腰。
“温辰钰,工作态度也很重要,不要仗着业绩高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我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勾起嘴角,语气甚是玩味。
“傅总,你这是要赶我走?”
林晚晴眉头紧锁,语气很不耐烦。
“是的,快点收拾收拾吧!”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如果我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无情。”
傅槐安见林晚晴偏向自己,胆量瞬间倍增。
他猛地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拽。
拉扯间,我的古董腕表不慎跌落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镜面碎裂。
这场闹剧成功吸引所有高管的目光,他们意味深长的看着地上摔坏的腕表。
此刻,傅槐安僵在原地。
原本支支吾吾的他,在看到自己因用力过猛扯坏的袖扣后。
立即嚷嚷起来。
“温辰钰,你知道这个袖扣多少钱吗?”
“售价两百万,你必须赔!”
我从容不迫的整理被扯皱的西装。
淡淡说道。
“行,两百万是吧?”
“我赔!”
傅槐安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怔了一下。
眼珠滴溜溜一转,嗓门也随之升高。
“这是傅总送我的成人礼物,意义非凡。”
“两百万只是售价,你得赔两千万!”
傅槐安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他知道我的工资,根本赔不起这个钱。
显然是在羞辱和恶心我。
见状,其他高层纷纷见风使舵,讽刺起来。
“就是,这对袖扣可是限量款,一个坏了另一个也就不值钱了。”
“温总,你这回闯大祸了,还不赶快跪下磕头道歉!”
耳边哄笑声四起,众人眼神里有同情,有怜悯。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他们早就看不惯我天天打游戏还业绩第一。
如今我身处困境,自然上来猛踩一脚。
林晚晴的目光在我和傅槐安身上游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看到傅槐安没吃亏,最终还是闭了嘴。
我冷笑,躬身捡起地上坏掉的腕表,轻轻摩挲破裂处。
这块古董腕表是爷爷留给我遗物,价值连城。
但我并没着急解释,而是平静的看向傅槐安。
“两千万,不会再加了吧?”
傅槐安见我如此镇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嚣张气焰。
“温辰钰,你在大家面前装什么逼?”
“就你那微薄的月收入,即使把你整个人卖了也赔不起!”
我没再与他纠缠,拨通行长电话。
“准备两千万现金,送到傅氏集团会议室,立刻马上!”
傅槐安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满脸鄙夷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蒜,你以为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唬住人?”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等待。
五分钟后,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他身穿黑色西装,目光凌厉,后面跟着数名银行职员。
“温少。”
行长径直走到我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这是您要的两千万现金。”
我点点头。
“辛苦了,放这吧。”
箱子打开瞬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成扎百元大钞在灯光映照下泛着幽冷的红光。
傅槐安面如死灰,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突然,财务总监惊诧的站起身。
“孙...孙行长?”
3
京城总行孙行长。
平时连傅老爷子都见不到的人物,竟然在我面前如此恭敬。
林晚晴突然起身。
她整了整衣服,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孙叔叔,我父亲总念叨着与你见上一面,要不现在......”
孙行长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与我道别后直接转身离开。
林晚晴僵在原地,看上去很是窘迫。
傅槐安那副猖狂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
像只小鸡一样,缩在一旁发抖。
我拿起一叠钞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经理,两千万我赔了,现在谈谈我的古董腕表吧。”
傅槐安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不屑的笑。
“一只破表而已,能值多少钱?”
语罢,众人立即哄笑起来。
我没有理会,找出手机里的电子发票,平静的说。
“确实不值什么钱,也就二十个亿。”
此话一出,会议室瞬间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林晚晴眉头紧皱。
“温辰钰,你吹什么牛?”
“有这二十亿你还来给我打工?”
“这发票是你伪造的吧!”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故意陷害槐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多?”
有林晚晴护着,傅槐安大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
戏谑道。
“公司附近就有精神病院,要不要我替你联系一下?”
“毕竟,妄想症也是病,得治。”
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我一脸从容。
“你说的没错,普通手表确实不值钱。”
傅槐安轻蔑的瞪我一眼。
“既然知道就赶紧滚,别在这里贻笑大方。”
“但这不是普通的手表,这是古董。”
话落,再次有人推门而入。
这次走进来一位气质非凡的年轻女性,身后跟着十几位保镖。
叶初夏,苏富比拍卖行合伙人,平时只在电视上露脸。
林晚晴面色突变,快步迎了上去。
“叶总,您怎么来了?”
第二章
叶初夏径直走到我面前,没有理会林晚晴。
微微仰头。
“温少,今天怎么有功夫见我?”
“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点点头,将腕表递给他。
“这个,是你那里的拍品吧,爷爷五年前花二十亿拍下的。”
叶初夏接过腕表,拿给身后的男人。
“你仔细鉴别一下,看是不是赝品。”
会议室里的空气一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腕表上。
男人小心翼翼的拿起腕表,反复检查后,面色变得凝重。
“小姐,这是真品。”
“五年前成交价二十亿,但根据现在市场来看,起码二十五亿!”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傅槐安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着。
“怎么...怎么可能这么贵!”
“什么手表能值二十亿?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种阶层当然接触不到这么名贵的东西,但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我斜眼睨着他,嘲讽道。
随后拿起手拨通张伯的电话。
“张伯,麻烦你把当年拍卖会的证书和鉴定报告发过来。”
“对,就是爷爷留给我的古董腕表。”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没人再敢吭声。
毕竟这些高管都不傻,知道这事他们管不起。
我微微转身,看向向傅槐安,声音冷得像刀。
“沈先生,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数额特别巨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傅槐安的脸色变了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强撑着冷笑。
“呵呵,吓唬谁呢?不就是一块破手表吗?”
然而话音刚落,张伯就给我发来消息。
我点开屏幕,将一份高清的拍卖会证书和鉴定报告投影道会议室大屏上。
证书上清晰的古董腕表的详细信息。
包括成交价、鉴定机构、甚至还有当年拍卖师的亲笔签名。
林晚晴错愕的盯着屏幕,嘴唇颤抖。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傅槐安的脸色刷地变白,他猛地冲到大屏前仔细辨别上面的图片。
“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
林晚晴也凑过去看。
当她看清文件上苏富比拍卖行的公章和公正机关的联合认证时。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我收起手机,眼神冷漠的看向傅槐安。
“现在我们可以谈赔偿了吧?”
傅槐安瞳孔地震,他双手抓住林晚晴的肩膀,使劲摇晃。
“晚晴,他一定在说谎!”
“他想陷害我,这一定是他伪造的!”
林晚晴挣脱他的束缚,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温辰钰,你到底什么来头?”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冷笑着问。
“二十个亿,现金还是转账?”
傅槐安彻底慌了,一下变得声嘶力竭。
“明明是你先挑衅我的,这件事你负全责,凭什么让我承担后果”
“温辰钰,让我赔钱,你休想!”
我不屑的挑挑眉。
“会议室有监控,需要调出来看看是谁先动手的吗?”
傅槐安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其他高管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林晚晴咬牙道。
“虽然这表是槐安弄坏的,但仅凭这些图片,怎么能证明它只二十亿?”
就在这时,刚才鉴定腕表的男人站了出来。
“林总若不信,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华苏富比拍卖行法务部查询。”
“顺便提醒一下,这块古董手表现在市场价二十五亿。”
“如果你们再请词夺理,一会儿温少不高兴。”
“让你们按市场价赔偿也是可以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槐安的腿开始发抖,他转向林晚晴,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总,他们在讹诈!”
“你一定要救...救救我!”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把傅槐安护在身后。
“温总,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
“傅槐安的赔偿,全部由我来承担。”
我轻轻鼓掌。
“林总果然大气,二十亿说拿就拿。”
说着,我转身看向叶初夏。
“叶总,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里已经处理好了。”
叶初夏微微点头。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聚。”
语罢,她带着保镖匆匆离开。
关门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响彻云霄。
我目光扫过还在愣神的林晚晴。
“林总,这二十个亿的支出,你是准备动用公司账上的钱吗?”
不等林晚晴开口,傅槐安便抢先探出头。
脸上的恐惧已被扭曲的得意所取代。
“温辰钰,你已经被辞退了,没资格过问林总的决定。”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蛋!”
他的话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顿时激起千层浪。
高管们交头接耳。
“就是,都已经被开除了还赖在这里不走!”
“凭什么对林总的决定指手画脚。”
“快把保安叫过来!”
4
林晚晴眉头紧锁,思考许久才抬头看向我。
“温辰钰,这件事到此为止,二十亿赔偿三天后会打到你账上。”
“你已经不是林氏集团的员工,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动,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晚晴。
“林氏集团的钱不全是林家的,这么大的数额,林总能做的了主吗?”
“先不提董事会,你确定伯父会同意?”
傅槐安面色变了又变,怨恨的看着我。
他拽住林晚晴的衣角,小声道。
“晚晴,别听他胡言乱语。”
“你是公司的老大,这点小事还说的不算吗?”
我裂开嘴角。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刚从兜里掏出手机,傅槐安就坐不住了。
他冲上前来抢过手机,一把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压。
没一会儿,屏幕便暗了下去。
“就凭你还想跟晚晴的父亲告我的状,简直是痴心妄想!”
林晚晴冷脸瞪着我。
“温辰钰,我不管你有多大能耐。”
“钱我已经答应还你了,这里是林氏集团,我说的算!”
“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我淡定的走到林晚晴面前,眼睛扫过傅槐安那张目眦尽裂的脸。
饶有兴致的说。
“我可以离开,但必须得林老爷子来送。”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刺耳的尖笑。
特别是傅槐安,他一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笑道。
“哈哈哈哈,你算什么狗屁,也配让林老爷子亲自来送!”
“温辰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晚晴的面色阴沉至极,她盯着我命令道。
“温辰钰,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赶快离开。”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会议室里的马屁精纷纷附和,有些人甚至叫嚣着要动手。
我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目光越过林晚晴,看向她身后的落地窗。
楼下,一脸黑色奔驰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
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人已经到了,不用我打电话了。”
林晚晴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清来人后,瞬间面色铁青。
“爷爷......”
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林老爷子和徐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林老爷子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傅少!”
徐老爷子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竟然向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让您受委屈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林氏集团的创始人,德高望重的林老爷子。
竟然向一文不名的愣头青鞠躬道歉!
林晚晴的声音都变了调。
“爷爷!您在干什么?他是温辰钰啊!”
“闭嘴!”
林老爷子转身怒吼,随即又向我赔笑。
“温少,这丫头从小被惯坏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微微一笑。
“林爷爷言重了,不过...”
我的目光扫过林晚晴和傅槐安。
“既然徐小姐已经心有所属,我想我们两家的关系也该重新定义了。”
林老爷子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林少,那是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婚约是两家老爷子定的,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
林晚晴冰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我今天跟你说清楚,我要解除与你的婚约,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我爱的人是傅槐安,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林老爷子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林晚晴一眼。
正准备开口,却被我打断。
“林爷爷,这是前几天林晚晴亲口跟我说的。”
“所以之前定下的婚约还是算了吧。”
林晚晴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随时会倒下。
傅槐安想去扶她,却被林老爷子一脚踹开。
“滚!你这个祸害!”
我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林爷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等等!”
林老爷子急忙拦住我。
“温少,请您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林氏一个机会!”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机会?”
“徐小姐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遂她的愿吧,强扭的瓜不甜。”
“对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祖传的翡翠戒指放在桌上。
“这是订婚信物,物归原主。”
走出会议室时,我听到林老爷子痛心疾首的声音。
“晚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他是温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我们徐家能有今天,全靠傅家暗中扶持!”
我轻轻关上门,将林晚晴的啜泣声隔绝在身后。
5
三天后,林氏集团的股价开始暴跌。
我站在温氏集团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周秘书站在我身后,汇报着最新进展。
“温少,已经按您的指示,撤回了所有对林氏集团的资源支持。”
“温氏集团收回了城南地块的合作协议,三家银行也开始向林氏集团催收贷款。”
我点点头,吩咐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
周秘书走后,我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大学时代的林晚晴,笑容明媚如阳光,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
曾经,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以为自己的爱总有一天会感动她,可现在这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叹了口气,起身将相框扔进垃圾桶。
林晚晴,我要让你知道,你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一周,林晚晴独自来到问氏集团总部求见。
当我走进会客室时,几乎认不出她了。
曾经光彩照人的林氏总裁,如今面容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如果不是周秘书告诉我,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林晚晴。
“温辰钰...”
她声音沙哑,显然了痛哭过。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示意她坐下,却没有为她倒茶。
“林小姐今天来,有何贵干?”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求求你,救救林氏,我爷爷现在已经住院了。”
“傅槐安那个混蛋卷走了公司最后一点流动资金,不知所踪。”
我耸耸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背叛了你......”
她啜泣着。
“但公司上下还有几千名员工,他们是无辜的。”
“现在经济这么差,他们不能丢饭碗。”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林晚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大学的学生会竞选中,你输给了我。”
“那天晚上,你在图书馆后门哭得像个孩子。”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些。
“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孩真有意思。”
“输了比赛不是想着报复,而是偷偷练习演讲到深夜。”
我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傲慢?”
“这么...愚蠢?”
她的脸因羞愧而涨红。
“是我被傅槐安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不。”
我打断她。
“傅槐安只是个借口。”
“你真正的问题是,你从未真正尊重过任何人,包括一直默默守护你的我。”
我按下桌上的通话键。
“周秘书,送客。”
林晚晴突然冲到我面前跪下。
“温辰钰!求你!”
“只要你能救林氏,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可以重新履行婚约,我可以...”
“够了!”
我厉声喝止。
“你以为我还会要一个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女人吗?”
她瘫坐在地上,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
一个月后,林氏集团宣告破产。
在温氏集团的收购仪式上,我最后一次见到了林晚晴。
她站在角落,看着我签下收购文件。
眼中已没有了恨,只剩下深深的悔意。
签字笔落下的一刻,我知道这段始于童年婚约的关系,终于彻底结束了。
走出大楼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我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脸颊。
身后,林氏集团标志被工人缓缓摘下。
取而代之的,是温氏集团的标志。
在这场爱情与权力的游戏中,没有赢家。
但至少,我学会了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