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盈……那个……电视台的事……”
“姑妈，怎么了？我朋友都跟栏目组领导报备了，人家特别重视呢！”我用轻快的语气说。
“不是……小盈，姑妈跟你说实话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发抖，“乐乐他……他其实没有升职，也没有年薪百万。都是我……都是我瞎说的。”
哦？承认了？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装出极度震惊的语气：“什么？姑妈！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在群里说的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开玩笑呢？”
“我……我就是虚荣心作祟！我就是想在亲戚面前抬起头！小盈，你快，快跟你那个朋友说，取消吧！就说我们家乐乐为人低调，不接受采访！”她几乎是在哀求。
“取消？”我拔高了声调，“姑妈，这恐怕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我那个朋友，为了表哥这个选题，跟他们主任拍了胸脯保证的。
现在整个栏目组都知道了，下周就要来一个青年才俊家拍摄，热点预告都准备发了。我现在去说取消，说我们是骗人的，那我朋友以后在单位还怎么做人？
她会被开除的！姑妈，你总不能为了你的面子，把我朋友的前途给毁了吧？”
我这一番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彻底把姑妈逼到了死角。
电话那头，我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爱面子，但她也知道，毁掉一个年轻女孩的前途，这顶帽子要是扣下来，她在整个家族里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我继续用一种“为她着想”的语气，轻声说：“姑妈，你也别太担心。我觉得这事还有补救的余地。”
“什么……什么补救的余地？”她抓住了救命稻草。
“戏，咱们接着演下去。”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跟所有人说这是假的，那丢的是整个齐家的脸。别人会说我们家出了个骗子。但如果我们把这场戏演好了，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怎么演？”
“你让表哥这几天赶紧上网查一些关于‘企业管理’、‘市场营销’的资料，背下来。我再去找我朋友，让她把采访提纲提前给我们。我们对着稿子，让表哥把答案背得滚瓜烂熟。到时候记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电视节目嘛，都是有剧本的。只要他不出错，谁知道真假？”
我给她指了一条路。
一条看起来能走，但实际上通往悬崖的路。
她被我说动了。因为对她来说，承认自己在吹牛，比让儿子假扮一个总经理要难受一百倍。前者是立刻社死，后者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那……那就这么办？”她不确定地问。
“就这么办。”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姑妈，你记住，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为了你一个人的面子了，是为了咱们全家人的脸面。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往前走。”
挂掉电话，姑妈瘫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知道，她已经被我，也被她自己，彻底绑上了一辆无法刹车的战车。
第五章漏洞百出的“总经理”
第二天，我拿着一个笔记本，堂而皇之地去了姑妈家。
美其名曰：给表哥进行一对一的采访特训。
开门的是姑妈，她的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她把我拉进屋，好像我是什么救世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