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爸爸的怒吼声像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客厅嗡嗡作响。
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夏璟的衣领，眼睛瞪得通红：“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自己犯了错，害死了人，现在发疯把脏水往自己妹妹身上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夏璟还在嘶吼：“我没胡说！她就是不对劲！你们都没发现吗？从出事到现在，她掉过一滴眼泪吗？她比谁都冷静！她就是个冷血怪物！”
爸爸气得扬起了手，一个耳光就要扇下去。
妈妈尖叫着扑了过去，抱住爸爸的胳膊：“别打！老夏你别打！他腿还伤着！”
场面乱成一团。
亲戚们有的上来拉架，有的在一旁小声议论。
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没有人看到，我低垂的眼帘下，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夏璟说得对。
从出事到现在，我没有为他，也没有为向葵，掉过一滴真正的眼泪。
那些恰到好处的泪水，都只是演给别人看的道具。
我的眼泪，早在上辈子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就流干了。
就在客厅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
【闪回】
地下室里没有灯，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透进一点微弱的光。
我被铁链锁在墙角的暖气管上。
夏璟蹲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碗已经馊掉的饭。
“吃。”他把碗推到我面前。
我摇着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但他拿来的东西，连狗都不会碰。
“不吃？”他笑了，那笑容英俊又残忍，“也行。那我们就聊聊天。”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指甲陷进我的肉里，很疼。
“夏星燃，告诉我，你那天早上，是不是故意不把话说清楚？”
我那时候还试图解释：“哥，我说了，我说刹车有异响……”
“闭嘴！”他粗暴地打断我，“你那是提醒吗？你那是诅-咒！你就是嫉妒向葵！你见不得我开心！所以你故意用那种方式说话，你想看到我们出事，对不对！”
他的逻辑，荒唐，又坚固得不可理喻。
他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我没有。”我放弃了解释。
“还嘴硬！”他眼神一冷，抓起旁边的一杯水，直接泼在我的脸上。
冰冷的水让我浑身一颤。
“你再说一遍，你有没有！”他吼道。
我闭上嘴，不说话。
沉默激怒了他。他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的头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让你嘴硬！”
“我让你装死！”
拳头和巴掌，雨点一样地落下来。
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承受着他所有的暴怒和迁怒。
他把失去女友的痛苦，把变成残废的怨恨，把他自己犯下的罪孽，全都通过拳头，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他唯一的，情绪垃圾桶。
因为我是他妹妹。
因为我“不会”背叛他。
因为我“永远”都会原谅他。
【闪回结束】
“星燃？星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