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回复，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归属地显示是老家。
我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孟秀芬已经歇斯底里的咆哮。
“孟雅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诅咒你！诅咒你跟陈强那个废物穷一辈子！生孩子没屁眼！”
恶毒的咒骂穿透听筒，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
只是默默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按下了通话界面上的录音键。
红色的计时点，在屏幕上无声地跳动。
一下，一下，像在为这段扭曲的亲情，敲响丧钟。
02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陈强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的疲惫，在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怎么不开灯？”
他走过来，打开了客厅的灯，温暖的光线驱散了些许凉意。
我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我们最后的聊天记录。
陈强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头越皱越紧。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也没有说我冲动。
他只是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手掌一下下地轻抚我的后背。
“委屈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心疼。
“以后这种亲戚聚会，我来应付，你不用再受这份气。”
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冰冷，都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丈夫，是我愿意倾尽所有去守护的底线。
第二天是周末，阳光正好。
我和陈强正在阳台侍弄花草，刺耳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对讲机的可视屏幕，孟秀芬那张写满怒气的脸，占满了整个镜头。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是七叔公，我们家族里辈分最高、最爱讲道理的长辈。
看来，她是搬救兵来了。
陈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别怕，有我”的安抚。
他走过去开了门。
楼道里，孟秀芬的哭嚎声已经先一步传了进来。
“天理何在啊！现在的晚辈要逼死长辈了啊！”
“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就要被她给毁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捶打着墙壁，整栋楼都听得见她的动静。
陈强打开门，一言不发地挡在我身前，像一堵沉默而坚固的墙。
“大姑，七叔公，有话进屋说吧。”他的声音很平静。
孟秀芬一进门，看到我，就像疯了一样扑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她的手还没碰到我，就被陈强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大姑，请你自重。”陈强的声音冷了下来。
孟秀芬挣脱不开，只能用另一只手指着我，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
七叔公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一副大家长的派头。
“小雅，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
他坐在沙发的主位上，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审视和不悦。
“秀芬再不对，她也是你大姑。王浩是你表弟。你把那种东西发到群里，是想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他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从孝道讲到亲情，从家族脸面讲到做人的道理。
核心意思只有一个：我错了，我必须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