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所有人都看着陈三,笑得前仰后合。
陈三的脸,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他这回,不光是丢脸,还成了别人故事里的反派丑角。
被当众羞辱,偏偏还没法发作。
因为吴半仙说的是“故事里的人”,又没指名道姓说他。
我看着陈三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钱通,你的第二招,我又接住了。
你还有什么招?
尽管使出来。
我奉陪到底。
6
吴半仙的说书,连着说了三天。
我们锦绣阁门口,也跟着热闹了三天。
现在,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来我这买布,不仅有折扣,还能免费听说书。
生意好得,库房里的布都快卖空了。
而“陈家班”,也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他们每天来,但来了也没用。吴半仙的嘴,比他们的嗓门厉害多了。
他们只能像几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站着,当吴半仙的活道具。
到了第四天,陈三他们没来。
第五天,也没来。
张诚高兴得在店里翻跟头。
“老板,他们怕了!他们不敢来了!”
我摇了摇头。
“不是怕了,是钱通要换招了。”
一条狗,咬不到你,它的主人就会换一条更凶的狗,或者换一种更毒的办法。
钱通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琢磨着怎么给我来个狠的。
这几天生意太好,我让张诚去了一趟苏州,催我们订的那批新货。
尤其是那几匹专门给县太爷夫人订做的“金丝云锦”,千万不能出岔子。
店里,暂时清闲了下来。
但这种清闲,让我有点不安。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书生。
长得白白净净,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
他不像是来买布的。
他进店后,不看那些华丽的锦缎,反而对我们用来做里衬的粗棉布很感兴趣。
他拿起一块布,放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摸,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老板娘,你这布,是用什么染的?”他问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如玉。
“客官好眼力。”我笑着回答,“这是用最传统的草木染法染的,用的是板蓝根,颜色正,而且不伤皮肤。”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赞许。
“难得。现在很多人为了图快,都用那些化学染料,气味刺鼻,穿在身上还容易得病。”
我心里一动。
这是个懂行的人。
“客官也是做这行的?”
他摇了摇头,笑了:“不是,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家中有长辈,对衣料比较挑剔。”
他最后买了两匹青色的棉布,说是要回去给家人做贴身衣物。
付钱的时候,他多问了一句。
“听说前几天,门口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