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面试了无数家公司，都被刷掉。
理由：没有眼力见。
这一次，世界五百强终面。
HR微笑：“说一个你的缺点。”
我沉默三秒，直视他眼睛。
“我最大的缺点，是分不清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比如现在，我就分不清您是真的在问缺点，还是在考验我的情商。”
对面HR+高管集体愣住。
他们不知道，我不是情商低，
我只是天生无法理解谎言这个概念。
绝对诚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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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白光照着我的脸。
对面长桌后坐着五个人。
男男女女，穿着昂贵的西装，表情是一堵打磨光滑的墙。
这里是华盛集团的顶层，世界五百强。
我投了三百多份简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终面的会议室。
中间的HR，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开口了。
“齐修。简历我看过了，很优秀。最后一个问题，说一个你的缺点。”
这个问题我遇到过十七次。
我回答过“我太追求完美”，回答过“我有时过于投入工作”，结果都失败了。
那些公司的HR告诉我，我的回答显得不真诚，而且，我“没有眼力见”。
“没有眼力见”，这个评价从我懂事起就跟着我。
我看着金边眼镜。
他的瞳孔里映出我的影子，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紧张的躯体。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他的问题。
一个“问题”，必然指向一个“答案”。
但他想要的，是一个“真诚的缺点”，还是一个“包装成缺点的优点”？
这是一个悖论。
如果我回答得太好，就是不真诚。如果我回答得太真诚，就是愚蠢。
我的处理器卡住了。
我的“病”，让我无法解码这条指令。我处理不了“谎言”，也处理不了“潜台词”。
所有人都活在一个充满加密信息的世界，只有我的系统是开源的。
我沉默了三秒。会议室的空气凝固成胶体。
我放弃了解码。我选择陈述事实。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用最平稳的语气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分不清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金边眼镜的眉毛跳了一下。
我继续说：“比如，我现在就分不清，您是真的在问我缺点，还是在考验我的情商。如果是前者，这个答案是诚恳的。
如果是后者，我这个回答应该已经不及格了。”
死寂。
彻彻底底的死寂。
我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和我自己擂鼓的心跳。右边第二个女高管手里的笔，停在笔记本上方，一滴墨水正在缓慢积聚。
金边眼镜的表情第一次裂开，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在玩什么高明的面试技巧。我只是陈述了一个让我痛苦了二十二年的事实。
就在这时，坐在最左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笑了。
他很年轻，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他从头到尾都靠在椅背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疏离的表情。他一笑，整个会议室的冰层就出现了一道裂缝。
“有意思。”他说，声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你叫齐修，对吧？我叫律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