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屈辱、恶心……无数情绪在我胸腔里翻涌,最后却都归于一片死寂。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地哭闹。
我只是异常平静地拿起手机,拍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和照片。
那一刻我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偏心和冷暴力,而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和羞辱。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
好。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大的。
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无耻和贪婪,付出血的代价。
寻找“死亡天使”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我以“公司要去山区团建,需要了解当地特色食材”为由,加入了几个野生菌类爱好者的网络社群。
我用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在里面潜水、学习,很快就摸清了门路。
我联系上一个偏远山区的卖家,他手上有最新鲜的“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甚至让他拍了照片,与我从专业图鉴上看到的“致命鹅膏”进行反复比对。
它们的外形,与一种常见的食用菌“草鸡枞”极为相似。
完美。
我用一个虚拟号码联系他,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第三方平台付了款,并指定了一个废弃的快递柜作为收货点。
整个过程,我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冷静而缜密。
拿到那包沉甸甸的“山珍”时,我甚至能闻到上面带着的,来自深山的泥土气息,以及死亡的芬芳。
我趁沈浩和婆婆不在家,戴上手套,在厨房里,将这些“死亡天使”和我在市场上买来的普通草鸡枞,放在一起。
我用我做设计师的挑剔眼光,仔细比对着它们的菌盖、菌柄、菌褶。
我甚至用小刀,对它们进行了一些微小的“修饰”,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一批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而东风,很快就来了。
婆婆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宣布:“清霜,这周六若琳要来家里吃饭,我特意让她尝尝沈浩的手艺。你上次不是从山里采了些野蘑菇吗?味道不错,周六再去做一次。”
她轻描淡写地发布着命令,仿佛我只是一个听话的厨娘。
我低眉顺眼地答应:“好的,妈。”
心里却在冷笑。
真是天助我也。
我假装周末去了一趟郊外的山里,还特意拍了几张风景照发在朋友圈,定位了“XX森林公园”。
配文是:“空气真好,收获满满。”
照片里,一个竹篮,装满了那些即将带来毁灭的“惊喜”。
回到家,我将它们清洗干净,用盐水浸泡,再用厨房纸吸干水分。
我用上了所有我知道的烹饪技巧,对这些毒蘑菇进行“预处理”,让它们看起来色泽更鲜亮,闻起来更诱人。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内心平静无波。
我整理好了我的所有证件、银行卡和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装进一个不起眼的背包里。
我甚至把我名下所有的存款,都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一张新办的银行卡上。
这张卡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是我找回自己的那一天。
周五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