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瞪了苏念一眼，好像在怪她小题大做，然后笑着对顾言琛说：“小孩子不懂事，让顾先生见笑了。”
顾言琛没说话，只是看了沈梦瑶一眼，那眼神很冷，沈梦瑶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作妖了。
吃完饭，客人要走了。苏念抱着她的薄荷，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老太太的护工叫住：“念念小姐，老太太醒了，说想见你。”
她走到老太太卧室，老太太精神好了些，拉着她的手说：“念念，明天跟我去老宅看看，那里有你妈的东西……”
“妈，您该休息了。”柳玉茹进来打断她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医生说您不能太劳累。”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苏念的手。
苏念走出卧室，正准备下楼，却在楼梯口碰到了顾言琛。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顾先生？”苏念有些疑惑。
“你的手没事吧？”顾言琛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里还有淡淡的红痕。
“没事了，谢谢顾先生。”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她怀里的薄荷，突然说：“这薄荷……你打算怎么养？”
苏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认真地说：“它是缺水加光照不足，换个大点的盆，放在通风的地方，过几天就能活过来。”
顾言琛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懂的还不少。”
说完，他转身走了。
苏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奇怪。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顾先生，好像和沈家的人不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薄荷，又摸了摸手背上的冰袋余温，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这个冰冷的豪门里，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坏。
只是她不知道，这场初遇，会是她在沈家命运的转折点。这个乡下丫头，终将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座看似密不透风的樊笼里，撕开一道属于自己的光。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让护工来叫苏念。柳玉茹显然不乐意，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嘱咐苏念：“到了老宅规矩点，别乱说话，更别乱碰东西，丢了沈家的人我可饶不了你。”
苏念没应声，默默跟着护工上了车。老太太已经坐在车里了，精神比昨天好得多，拉着苏念的手拍了拍：“别听你妈瞎念叨，老宅是你外公留下的，你想去哪儿看就去哪儿看。”
沈家老宅在城郊，是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比现在住的别墅朴素，却透着股踏实的底蕴。院门口的石榴树长得正旺，枝桠都伸到了门楼上。
“这树是你外公当年亲手栽的，”老太太指着石榴树，“每年结的石榴甜得很，你妈小时候最爱爬树摘石榴，摔下来好几次都不疼似的。”
苏念摸着粗糙的树干，想象着年轻的柳玉茹爬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进了正屋，老太太让护工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苏念往里走。里屋靠墙摆着个旧木柜，锁是黄铜的，带着绿锈。老太太从手腕上褪下只玉镯，塞进锁孔转了转，“咔哒”一声，锁开了。
“这里面的东西，本该早给你看的。”老太太打开柜门，里面全是相册和信，最上面放着个绣绷，绷着半幅未完成的十字绣，针脚细密，绣的是山间溪流，水里的鱼像活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