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越到民国,成了富家太太的冲喜儿媳。 婆婆每天用银针扎我指尖,说是驱邪。 丈夫是个病痨鬼,夜夜掐着我脖子喊别人的名字。 直到我在祠堂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与我一模一样,背后写着:“爱妻婉柔,被母毒杀,终年十九。” 而今天,正是我十九岁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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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根针扎进左手食指指尖时,我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那针尖极细,闪着冰冷的银光,没入皮肉时却带着一股刁钻的狠戾,直冲天灵盖。我下意识地想蜷缩手指,手腕却被两个粗使婆子死死摁在黄花梨木的雕花榻边上,动弹不得。

“忍着点,少奶奶。” 王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念经一样重复着我已经听了三个月的话,“太太这是为您好。邪祟入体,非得用这纯银的细针,沾了烈酒,日日刺穿十指指尖,放出污血,方能驱除干净。这是为了少爷的病,也是为了咱们李家的运势。”

我抬起头,看向端坐在对面太师椅上的婆婆,李府现在的当家主母,沈玉茹。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团花旗袍,外罩一件玄色贡缎马甲,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子。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皱纹,只有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偶尔掠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此刻,她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绢擦拭着那根刚刚从我指尖拔出的银针,针尖上沾着一滴鲜红的血珠。她瞥见我疼得扭曲的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弯了弯,不是厌恶,倒像是一种……满足?

“我们李家是积善之家,讲究规矩。”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既是买来给承泽冲喜的,就要守李家的规矩。承泽的身子一天不好起来,你这驱邪的功课,就一天不能停。”

冲喜。

这个词像一把锈蚀的钥匙,试图撬开我混沌的记忆之门。

我叫苏晚,或者,我现在是“苏晚”。三个月前,我还是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在图书馆古籍部查阅一份民国江南士绅家族的档案时,被一道突然从故纸堆里闪出的诡异白光吞噬,再醒来,就成了这个也叫苏晚的女孩。

十六岁,被嗜赌的父亲以五十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桐城首富李家,给那个据说病得只剩一口气的独苗少爷李承泽“冲喜”。

记忆融合的过程痛苦而混乱,原主的意识弱小又恐惧,像受惊的小兽蜷缩在角落,只留下一些碎片:破败的家,父亲酒后的殴打,人牙子油腻的笑脸,以及被一顶小轿抬进李府侧门时,那笼罩一切的、令人窒息的红。

红灯笼,红绸布,连丫鬟婆子们都穿着暗红色的袄子。可这红,没有半分喜庆,反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压抑。

而我这具身体名义上的丈夫,李承泽,我至今没见过他清醒的样子。

他住在宅院最深处的“听雨轩”,被层层下人把守着。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时候,是每晚子时,被王嬷嬷“请”去他的卧房。

那哪里是卧房,简直是一座冰窖。虽是初夏,屋里却门窗紧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类似陈年积灰的腐朽气息。李承泽瘦得脱了形,躺在巨大的拔步床上,锦被盖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起伏。他的脸色是那种不祥的青白,呼吸微弱得随时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