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很久，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苹果很甜，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
一整天下来，他几次三番地让我走，但我都没有理他。
晚上，我提出要留下来陪床。
顾夜寒沉默了很久，久到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
突然，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凉意。
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苏晚卿，演戏演到这里就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林景然不要你了，所以想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吗？」
我愣住了，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没想到自己的真心被践踏得如此彻底。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的声音在颤抖。
「那你告诉我，」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自我毁灭般的绝望，「你为什么突然变了？」
在顾夜寒看来，我突然的转变，只可能是因为被"真爱"抛弃后的移情。
这符合他对自己"不配被爱"的根深蒂固的认知。
「替代品吗？」这句话言犹在耳。
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的委屈和对他的心痛。
我心疼他的自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6.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我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因为我知道，此刻的眼泪只会被他误解为委屈。
我向前迈出一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顾夜寒的身体明显紧绷了。
我轻轻抓住他病号服的衣角，仰头看着他。
「顾夜寒，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但语气很坚定。
「我以前是眼瞎，是混蛋，但现在我看清楚了。」
「我不要林景然，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不是替代品，不是退而求其次，就是你。」
顾夜寒被我从未有过的直白和眼中的坚定所震慑，彻底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退缩，而是固执地含着泪光看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你……」他的声音哑得像破碎的琴弦，「你在说什么？」
「我在向你告白，顾夜寒。」我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顾夜寒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他内心的风暴就写在那双眼睛里。
因为情绪激动和连日疲惫，我最终撑不住了。
靠着床边，抓着他的衣角，就那样蜷缩着睡着了。
在朦胧的睡意中，我感觉到有人轻抚着我的头发。
很轻很轻，像羽毛掠过。
是他吗？
7.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盖着顾夜寒的外套。
他正坐在床上看书，神情淡漠，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醒了？」他连眼皮都没抬。
「嗯。」我有些尴尬地坐起来，「昨晚……」
「昨晚你说的话，我当作醉话。」他翻了一页书，「以后别再说了。」
我的心一沉。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顾先生，可以出院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