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刺得我太阳穴生疼。
我刚刚,在新婚之夜,试图谋杀我的丈夫。
脑海里,一本荒唐又残忍的故事像涨潮的海水般涌入,几乎要撑爆我的理智。
书里说,我是个为爱痴狂、不择手段的女主角,最终会和真爱天长地久。
可……
我看着那个被我推倒,后脑撞在浴缸坚硬边缘的男人。
他踉跄着起身,黑发被鲜血黏连,看向我的第一眼,却不是愤怒或憎恨,而是铺天盖地的、对我安危的恐惧,急切地问:"晚卿,你有没有伤到自己?"
他怕尖锐的浴缸边缘溅起的碎片伤到我。
而直到他离开,我才在浴室角落的置物架上,发现一个被他死死护住、却遗落在那里的牛皮纸袋。
纸袋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里面是我下午随口抱怨了一句"想吃"的老街生煎包。
这一刻我才惊恐地发现,那个被我亲手推入地狱、却还冒雨为我买一份生煎包的男人……才是我故事里唯一的救赎。
而我,这个所谓的"女主角",才是彻头彻尾的、真正的反派。
1.
浴室里的白炽灯把一切照得血淋淋的。
我颤抖着手捡起那个牛皮纸袋,生煎包还温热着,那是顾夜寒冒着倾盆大雨为我买回来的。
外面雷声阵阵,暴雨敲打着窗户。
「两个小时前,我在新婚夜的浴室里,将顾夜寒的后脑撞向了浴缸边缘。」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无数次回响。
脑中的剧情像绞索一样紧紧勒住我的神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什么狗屁女主角,我是被一股名为"剧情"的力量操控的木偶。
每当我想对顾夜寒好一点,头就会痛得像被人用锯子在脑子里锯。
每当我想靠近林景然,整个人就会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狠狠地抓着头发,指甲嵌进头皮。
剧情告诉我,我苏晚卿是个为爱痴狂的蠢女人。
为了林景然,我可以不择手段。
我被算计嫁给顾夜寒,原本就是白月瑶和林景然的一步棋。
他们要我折磨顾夜寒,要我把这个深爱着我的男人彻底逼疯。
最后,我会在顾夜寒为我付出一切后,怨恨他变成了穷光蛋,亲手逼死他。
「不,我不要这样!」
我的眼泪滴在生煎包的包装纸上,晕开一个又一个水渍。
外面的雷声更大了,像是要把这栋房子撕碎。
我想起刚才顾夜寒看我的眼神。
那不是爱意,是隐忍,是破碎,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晚卿,你有没有伤到自己?」
这句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他后脑流着血,踉跄着起身,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我有没有受伤。
「顾夜寒……」我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那个在雨夜里为我买生煎包的男人,那个被我伤害得体无完肤,却还在担心我安危的男人。
我的胸口像被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是他回来了。
我的心脏猛地收紧,握着生煎包的手开始发抖。
如果"剧情"再次控制我怎么办?
如果我再次伤害他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