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起早睡,锻炼身体,精心保养。
愿娶我的世家公子,未必少于皇妹,只是我瞧不上眼罢了。
他静立原地,凝望着我。
时光仿佛凝滞,直至他的随从撑伞赶来,步辇也已备好。
他终是颔首,应了一声:“好。”
二
他记下我的名号与封号,告辞离去。
堂堂南秦国王子,十五岁便赴边疆历练,本为抵御蛮族,却被他打得溃不成军。自此,其父王委以重任,朝臣敬服,俨然已是南秦储君。
确实是良配。
我转身回宫。
和亲之事既定次日,御花园中,偶遇皇妹。
我告诉她:“夕月,南秦国王子,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皇妹闻言,面色霎时阴沉。
猝不及防,她低叱一声:
“贱人!”
……
?
声音虽轻,却清晰落入近旁几位皇姐、驸马与皇兄耳中。
太监和宫女们听到主子动怒,慌忙跪倒一片。
我指尖一松,握着的梅枝落地。
我素来不喜动怒,那一刻,却忍不住扬手掴了她的脸一巴掌。
我并非易怒之人,但当时皇妹眼中,翻涌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我不懂,亦不愿懂。
在场众人皆惊,皇姐劝解,驸马阻拦,或责我出手太重,或怨夕月无理取闹。
可我始终不解。
明明是她亲口拒绝,言称困扰,为何我接手,便成了“抢”?
何况,这还是父皇与继后的安排。
三
自那日后,皇妹有意躲避我,日渐疏远。
我亦不以为意。
宫中关于我的流言如野草蔓生,或斥我横刀夺爱,或讽皇妹矫情无理。
我仍是不解。她既心属刘侍郎,视南秦王子为困扰,明说不要他。
我要了,去和亲,当个安邦定国的工具,她为何动怒?
怒便怒吧,竟出口伤人,我岂能容忍。
偶见她在御花园与刘侍郎私会,便有宫人窃语,称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因父皇继后有意撮合,与南秦王子杨柯接触渐多。
他虽情绪不显,但礼数周全,言行得体,很快博得父皇与继后欢心。
我成了宫中人议论的焦点,可我浑不在意。
我深知自己要什么。
幼时,我身患鱼鳞病,皮肤在寒冷时生出鱼鳞状的白屑,天寒便皲裂,严重时甚至渗血。
北越苦寒,三季飞雪。
太医言,此乃胎里带来的毛病,无法根治,需精心将养,最宜迁居暖和的地方。
因此疾病,父皇视我为不祥之人,渐疏远母后。
母后日渐失宠。
好不容易怀上皇弟,却遭难产。
那年我六岁,初次体会世态炎凉。
太医称,保皇子还是保皇后,只能选其一。
我哭喊着:“救我母后!”
太医为难:“可皇子若有闪失,老臣性命难保啊!”
我泣不成声:“皇子可再有,我母后只有一个!”
太医岂会听六岁稚童之言,急道:“快请皇上圣裁!”
贴身宫女慌忙去寻父皇,回来时气喘吁吁:“皇上在皇贵妃处,奴婢被拦在殿外,大声呼喊也无人应……”
父皇正与皇贵妃歌舞升平。
太医叹道:“臣尽力而为。”
皇弟虽平安降生,母后却元气大伤,面色惨白,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