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太巧了！才几天工夫！两个大活人，都跟张老板关系最近的，说没就没了！都是意外？我……我他妈不信啊李师傅！我那天也抬了棺材，碰了灵车……我、我不会是下一个吧？我老婆孩子还指着望我呢……”
啪嗒！电话突然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像丧钟一样敲在我耳边。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明明是夏天，却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芸死了？司机小赵也死了？意外？
老刘的恐惧像瘟疫一样通过电话线传给了我。是啊，太巧了！巧得让人毛骨悚然！两个在张宏远“死亡”事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的人，接连死于非命？
如果张宏远的死真的有蹊跷，如果他们是在灭口……那我这个亲手触摸过他“秘密”的入殓师，岂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衣柜底层那个信封，仿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嘲笑着我的天真。那根本不是酬劳，甚至不完全是封口费……那会不会是……买命钱？为了暂时稳住我，让我放松警惕，方便他们后续动手？
张宏志那张阴沉的脸在我眼前晃动。是他吗？是他为了独占家产，害死了哥哥，然后又清理掉可能知情的嫂子和司机？可如果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给我塞钱？直接把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一起“意外”掉，不是更干净利落？
还是说……张宏远根本没死？那个狂喜的声音是真的？他金蝉脱壳，然后为了掩盖真相，开始清除所有可能暴露他计划的人？柳芸和小赵是知情人，所以必须死？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打架，搅得我头痛欲裂。我知道，我已经被拖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已经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刻意避开了所有同事，尤其是可能知道我跟张宏远案子有关的领导。我把自己关在操作室里，借着整理器械的名义，大脑飞速运转。
报警？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我怎么跟警察说？说我摸到尸体能听见声音？说一个死人告诉我他没死？警察只会把我当成疯子，或者怀疑我为了那笔钱编造谎言。而且，万一警察里有他们的人呢？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唯一的生路，似乎就是自己找出真相，找到张宏远可能还活着的证据，或者掌握张宏志谋杀亲哥的证据。只有这样，我才有谈判的筹码，才有可能活下去。
可是，怎么找？我一个小小入殓师，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怎么跟这些手眼通天的有钱人斗？
我想起了老刘。他是除了我之外，接触过张宏远遗体，并且同样感到恐惧的人。也许，我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
我找出昨天的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我不死心，又连续打了几遍，结果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