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鬼新娘缠身
我在郑州开了家纸扎店，专门卖些冥币纸钱、纸人纸马之类的玩意儿。
店面不大，夹在一家兰州拉面和修电动车的小铺中间，招牌上"福寿斋"三个字褪了色，看着跟要倒闭似的。
"老板，这金元宝怎么卖？"一个大妈拎着塑料袋进来，眼睛在玻璃柜台上扫来扫去。
"五十块钱一沓，量大从优。"我叼着烟，手指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按着，"要多少？给您打个折。"
大妈撇撇嘴："太贵了，网上才三十。"
"网上的能烧到下面去吗？"我吐了个烟圈，"我这儿可是祖传手艺，每一张都开过光的。您买回去烧给先人，保证他们在地府过得滋润。"
这话半真半假。
祖传手艺是真的——我爷爷就是干这行的；开光纯属扯淡。
不过我这儿的纸钱确实能到"下面"，因为我偶尔能看见那些来"取货"的鬼魂。
大妈被我唬住了，买了三沓金元宝。
我哼着小曲儿给她装袋，心想这年头连冥币都有人比价，真是活久见。
送走客人，我靠在藤椅上刷手机。
朋友圈里全是晒旅游、晒美食的，我随手发了张纸扎劳斯莱斯的照片，配文："全款拿下，不贷款，不靠爹。"
评论立刻炸了："川哥牛逼！""这车烧给谁啊？""能试驾不？"
我乐得直抖腿。干我们这行的，没点幽默感早抑郁了。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再不找点乐子，迟早自己也变成纸人。
傍晚时分，天突然阴了。
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一道闪电劈过，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我骂了句脏话，赶紧把门口的金童玉女往里搬。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
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雨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唇却红得吓人。
最诡异的是，她身上一滴水都没有。
"要关门了，明天再来吧。"我假装没发现异常，继续搬纸人。
"郎君。"她开口了，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手一抖，纸人差点掉地上。这称呼太复古了，配上她那身打扮，活脱脱从古装剧里跑出来的。
"美女，你认错人了吧？"我强作镇定，"我这儿是卖纸扎的，不是婚庆公司。"
她飘了进来——真的是飘，脚离地三寸那种。店里的灯泡开始闪烁，温度骤降。
"我叫裳颖。"她凑近我，身上有股陈旧的胭脂香，"民国十六年生人，死于新婚之夜。"
我后背发凉，但面上不显："哦，那您今年高寿啊？"
她笑了，嘴角咧到耳根："九十七岁。"
我腿有点软。虽然见过不少鬼，但这么生猛的还是头一回。尤其是她看我的眼神，活像饿狼看见肥羊。
"那什么...裳小姐是吧？"我往后退，屁股抵到柜台，"您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给您打折。"
"我要你。"她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冰凉，"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郎君转世。"
我差点尿裤子。这剧情太狗血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直接升级成已婚人士？
"您肯定认错了。"我干笑，"我姓李，祖上三代贫农，跟您那年代的少爷不沾边。"
裳颖不理会我的辩解，自顾自地环顾店铺："你这儿不错，我以后就住这儿了。"
"不行！"我脱口而出，"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