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您尾号8842的储蓄卡于今日14点03分支出50万元,当前余额为3.24元。”
冰冷的银行提示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妈的丧葬费,没了。
下一秒,闺蜜的微信弹了进来,是一张照片。
碧海蓝天,金黄沙滩。
我的未婚夫周屿,赤着上身,亲密地搂着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笑得像个傻子。
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林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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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张照片,浑身的血都凉了。
照片的背景是三亚的亚龙湾,那片标志性的椰林,我认得。
周屿宽阔的背上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抓痕,他怀里的林薇薇,脸上挂着宣示主权般的得意笑容,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放在周屿的腹肌上。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而我,他们的未婚妻,正独自一人站在殡仪馆门口,手里捏着母亲的死亡证明,风吹得纸张哗哗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三天前,我妈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
我跪在医院走廊里哭到虚脱,是周屿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对我说:“念念,别怕,有我呢。阿姨的后事,我来安排。”
他说,他认识一个做殡葬服务的朋友,可以拿到内部价,一条龙服务办得体面又风光。
他说,他最近有个投资项目,哥们儿带着一起发财,回报率特别高,正好能把婚礼的钱赚出来,让我们风风光光地结婚。
我信了。
我像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把母亲留下的五十万赔偿金,也是她唯一的遗产,全部转给了他。
这笔钱,是我妈用命换来的。
我叮嘱他,一定要让妈妈走得安详。
他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老婆,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结果,他所谓的“妥妥当当”,就是拿着我母亲的丧葬费,带着他的白月光初恋,飞到三亚享受阳光沙滩?
我拨通了周屿的电话,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被背叛的窒息感几乎要把我淹没。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母亲的后事,不能再拖了。
我走进殡仪馆,用自己卡里仅剩的积蓄,为母亲选了最普通的骨灰盒,订了最简单的告别仪式。
工作人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姑娘,一个人办这么大的事,不容易吧?”
我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我撑得住。”
从殡一馆出来,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灯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有回家,那个我和周屿共同布置,贴满喜字,准备作为婚房的家,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张照片。
看着周屿脸上那陌生的,刺眼的笑容。
我们在一起五年,从大学到步入社会,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为了他,我放弃了去一线城市发展的机会,留在了这个小城。
为了他,我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他,自己用着几十块钱的护肤品,却舍得给他买几千块的最新款手机。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原来,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屿的妈妈,我未来的婆婆,李秀梅发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