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接过貔貅，那东西入手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深深地看了罗馥一眼，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和冰冷。
「我会去查清楚的。」
他说完，立刻叫来管家，小心翼翼地将貔貅和那截腿骨装进盒子里，亲自送了出去。
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罗馥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罗菲菲则缩在一旁，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走到祖母床边，握住她冰冷枯瘦的手，渡过去一丝微弱的暖意。
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
「好孩子……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祖母，吃了它，今晚能睡个好觉。」
罗馥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来：「你要给老太太吃什么！你想害死她吗！」
我侧身躲开，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罗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眼神比她更冷：「这一巴掌，是替祖母打的。你用阴毒手段害她，现在倒装起孝子贤孙了？」
「我没有！」
「那你慌什么？」我将药丸递到祖母嘴边，「这只是几味安神的草药，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先尝尝。」
我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她，带着一股让她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罗馥被我看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祖母却对我露出了一个虚弱而安心的微笑，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3.
祖母服下药丸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没有在噩梦中惊醒，睡得安稳又香甜。
医生过来检查后，都啧啧称奇，说老太太的各项生命体征，竟然奇迹般地平稳了许多。
罗馥和罗菲菲被暂时关在了偏厅，等大哥卓远调查的结果。
我则被安排住进了祖母隔壁的房间。
房间很大，装修得也很奢华，但我却浑身不自在。
我从小在山里跟着师父长大，习惯了听着风声鸟鸣入睡，这柔软的大床，反倒让我辗转反侧。
深夜，我正准备起身打坐，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是卓远。
他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阿黎，谢谢你。」他将牛奶递给我，「如果不是你，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接过牛奶，却没有喝：「结果出来了？」
卓远点点头，脸色沉了下去：「封泥里，确实有罗馥的毛发。我还查了那个卖貔貅的‘大师’，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前科累累。而把他介绍给菲菲父亲的，正是罗馥本人。」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卓远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祖母待她不薄，她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为了钱，为了卓家的继承权。」我平静地戳破了那层虚伪的窗户纸，「祖母要是倒了，卓家不就是她和父亲说了算么。」
卓远沉默了，英俊的脸上满是挣扎。
一边是生母，一边是敬爱的祖母和刚回家的妹妹。
我看着他，淡淡地问：「大哥，你打算怎么做？」
他抬头看我，眼神坚定：「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祖母的人，就算是她，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