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恐惧和窒息感,手指在棺盖上仔细触摸,果然,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刻痕!
像是字!
我凑近了些,借着微弱的水光,勉强辨认出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借寿者骨灰可破!
什么意思?借寿者?是指福宝吗?
用她的骨灰可以破掉这个邪阵?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赶紧蹬腿往上浮。
“哗啦” 一声,我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抹掉脸上的水,我刚要往岸边游,立马顿住了。
岸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福宝。
她穿着那身白色的蕾丝睡裙。
她正静静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后,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她轻轻撩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大腿。
那本该光洁的皮肤上,赫然有着一串殷红的印记!
“姐,” 她声音带着嘲弄,“你看,我的借寿桩…… 好看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 离池塘不远处的阴影里,周慕城不知何时也站在那里。
他手腕上那串油光水亮的檀木珠子,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而福宝腿上的那十七颗朱砂痣,仿佛与那红光产生了共鸣,一下一下,随着檀木串红光的明灭,同步搏动着。
池塘边那夜之后,我家这个小院,彻底成了周慕城摆布的法场。
空气里每天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爹彻底垮了,蜷在炕上,咳得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神浑浊,偶尔清醒时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恐惧。
我知道,他掌心的北斗七星和那半把锈剪刀,是他无法说出口的忏悔和枷锁。
周慕城开始明目张胆地准备他的 “大事”。
他丢给我几个大箩筐,命令我把里面混着杂质的香灰摊在院子里晒。
“仔细点,祭品不能有半点马虎。”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用手翻动着那些灰白色的香灰。
这时,我的手指触碰到几缕粗糙的东西。
拨开一看,我浑身一僵 —— 那分明是头发!花白的,是爹的;枯黄分叉的,是我的!
他们把我们的头发混在香灰里?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祭品?!
用我们的头发,我们的命,去填福宝的寿数吗?
愤怒和恶心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继续手上的动作。
福宝还是那副样子,穿着精致的衣服。有时她会偷偷看我,眼神复杂。
这天中午,她趁周慕城和保镖不注意,溜到我身边,飞快地往我手里塞了块东西。
是一块看起来软糯香甜的药糕,还带着温热。
“姐,” 她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你脸色不好,快吃了,补补力气。”
我看着手里的药糕,又看看她。
她脸上有关切,但深处那抹诡异却挥之不去。
我想起水里摸到的棺盖刻字,想起她腿上的 “借寿桩”,想起她说的 “填寿数”。这药糕,我能吃吗?
我捏着药糕,没有立刻吃。
鬼使神差地,我借口喝水,溜进了厨房。
周慕城带来的厨子正在忙活,蒸笼冒着滚滚热气。
我眼神一扫发现 —— 那高高摞起的蒸笼最下面一层的边缘,赫然粘着几根长长的、枯黄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