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林家村,是被雪诅咒的地方。
五岁那年的雪夜,他把福宝带来了
我娘就难产死了。
十八年后,我的命数迎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水底下的那些禁忌。
被我掀开了。
一切真相即将水落石出!
01
三岁那年,就是在这种雪天里,往祠堂门口撒了那泡改变我一生的尿。
可那泡尿,比起腊月廿三那场真正埋村的大雪,简直算得上是暖乎的了。
那年,我五岁。
爹在那天傍晚,顶着一身风雪,从村外的乱葬岗回来的。
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襁褓是破旧的,被雪水浸得发黑,可里面露出来的一角,却闪着不祥的金光。
那女婴的脖子上,挂着一把精致得不该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绣金锁。
全村的人都挤在我家低矮的院墙外。
他们的脸冻得青紫,眼神却死死盯着爹和他怀里的 “祸根”。
“林守田!你疯了!乱葬岗扒出来的东西也敢往家抱!”
族长林守业拄着拐杖,“那是克死全家的祸水!你要让我们全村给你陪葬吗?”
爹的身子佝偻着,常年被穷苦和劳累压弯的脊梁,在那刻却挺得直直的。
他张开干裂起皮的嘴,眼神中有种近乎癫狂的光:“你们懂个屁!这是福宝!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吉星!是来旺我们家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当夜,娘就要生了。
原本还没到日子,可也许是受了惊,也许是听了外头那些恶毒的诅咒,娘在炕上疼得死去活来。
接生婆进进出出,盆里的水换了一趟又一趟。
血腥气混着屋外凛冽的风雪味,钻进我的鼻子。
我缩在角落,看着爹在屋里乱转。
一会儿看看炕上虚弱的娘,一会儿又死死搂住那个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漆黑眼睛看着他的女婴 —— 福宝。
后来,娘的惨叫停了。
接生婆摇着头,端着满满一盆血水出来,叹着气走了。
爹冲进屋里,随后发出哀嚎。
娘没了。
土炕被她的血浸得透透的,那颜色,比雪地里我娘磕头留下的印记,还要深,还要冷。
我大概是吓傻了,竟然在那种时候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那个叫福宝的女婴,趴在爹的胸口。
爹在不停地咳嗽,咳出来的不是痰,是红蒙蒙的血雾。
福宝就张着小嘴,贪婪地吮吸着那些血雾。
她每吸一口,脸色就红润一分,而爹的身子,就透明一分。
这个梦太真了,真到我醒来时,还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十八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我被全村人叫 “扫把星”,而爹抱回来的那个福宝,却真如爹所说,成了我们家的 “中心”。
爹把所有的好东西,甚至他自个儿的命,都一点一点熬给了她。
我头发枯黄,营养不良。
爹呢?他咳了十八年,风一吹就能倒,只剩下一双深陷的眼窝里,还偶尔燃着当年抱回福宝时那种诡异的光。
福宝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出落得水灵,那把她带来的绣金锁,始终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熠熠生辉,衬得我们这个家更加破败不堪。
我以为,我们这扭曲的日子,会就这样一直过到爹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