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我们完了。”
盛唐娱乐城，顶楼旋转餐厅。
水晶吊灯的光晃得人眼花，空气里甜腻的香槟气味混合着某种更冰冷的味道。林晚晚就站在那片璀璨的光晕下，微微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一条紧身的黑色亮片短裙，勾勒出起伏的曲线，裙摆下，包裹着那双修长双腿的丝袜泛着细腻的哑光，脚上是一双银色细高跟，鞋尖点地，带着几分不耐烦。
她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林凡面前。指尖涂着鲜红的蔻丹，衬得那纸张愈发苍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里那软绵绵的钢琴曲还在不识趣地响着。所有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这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窥探、怜悯，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
林凡没接那张纸。他的目光掠过林晚晚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掠过她眼底那点几乎要溢出来的轻蔑，最后落在她身边那个男人身上。
赵铭。
赵家大少，也是这家盛唐娱乐城的少东家。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扎眼的光。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林晚晚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晃着杯中的金色液体，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已安排好的戏剧。
“晚晚的话，你没听清？”赵铭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懒散，“这张解除婚约的声明，签了吧。对你，对晚晚，都好。”
他顿了顿，目光在林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上扫过，那笑意更深了，带着刺骨的凉意：“当然，我们赵家也不会亏待你。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够你这种……底层的人，安稳过上好几年了。”
一张金色的银行卡被轻飘飘地甩在林凡面前的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啪”一声。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五十万！赵少真是大方！”
“啧啧，林凡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被甩了还能拿一笔钱。”
“走了狗屎运？你看他那样子，配得上晚晚小姐吗？早就该自觉点滚蛋了。”
林凡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了，闷得发慌。血液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三年。他和林晚晚从高中到大学，在一起三年。他以为哪怕自己家境普通，只要努力，总能给她一个好的未来。他拼命学习，兼职打工，把攒下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她身上，买她喜欢的口红，买她看中的裙子。
可现在，就因为他付不起这顿顶楼餐厅的天价晚餐，因为她想要的那只限量款包包他犹豫了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晚晚……”林凡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试图从林晚晚脸上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哪怕是一丝愧疚。
但林晚晚只是不耐烦地蹙起了精心描画过的眉，那双曾经盛满笑意看着他的眼睛，此刻只有冰凉的嘲讽：“林凡，别这样，很难看。有些差距，不是靠你拼命打工就能弥补的。认清现实吧，你和我，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说着，身体更紧地偎向赵铭，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去，黑色丝袜包裹的腿部线条绷紧，彰显着主人的决绝。“铭哥能给我的，你一辈子都给不了。这栋楼，这家餐厅，甚至这条街，都是赵家的。你呢？你除了那点可笑的自尊心，还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