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我对公司、或者说是对她，付出了全部。
但为什么，偏偏是陈冲？
「我不同意。」
她语气不耐烦起来：「林定，你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公司利益？」
「这话是不是该对你自己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表情软了下来，轻声道：「我和他的事早就过去了。」
「现在是再续前缘？」
「别无理取闹。陈冲现在只是合作伙伴，他的能力对公司有帮助。」
「他和我们一样三十多岁了，但只有读书和实习经历，从没正式工作过。你清醒点，他能行？」
「我了解他，他一定可以。」
「所以我就该被淘汰？」
「当然不是！公司的管理和运营都是你一手搭建的，你得帮他。重大决策都还会咨询你，你可以照常提意见。」
她顿了顿：「这样总行了吧？」
我拨开她的双臂说：「我可以让位，但不能让给他。」
苏赢然猛然站起，手一挥：「不必再讨论，我已经决定了。」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是 CEO，你说了算。」
3
陈冲很快上任，召开中高层会议。
他先恭维了苏赢然开拓客户的卓越能力，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否定公司现有管理模式。
「公司之前的做法太落后，必须彻底改革！」
他指着 PPT滔滔不绝，满是「战略对齐」、「品效合一」、「底层逻辑」等华丽辞藻。
我听得昏昏欲睡。
苏赢然却一脸崇拜，听得认真。
仿佛一个正在上课的学生。
陈冲在每人面前放下一份文件。
《关于工作时间调整的通知》。
他宣布第一项改革：「即日起，全员实行 996，不接受的一律开除！」
我几乎笑出来。
说这么多，最终就是强制加班？
各部门负责人面面相觑。
脑子一根筋的技术部小黄直言：「我反对。我们部门输出稳定，不需要加班。」
「稳定不够，要超产，要增量！」陈冲指着小黄，「你这部门领导每天带头准时下班，像话吗？」
小黄回怼：「按公司规定上下班有什么错？我们任务都能按时完成。」
「什么态度？」陈冲拍桌。
小黄不服：「提意见就叫没态度？你拍什么桌子？」他看向我，「林总，你说对吗？」
小黄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这人就爱护犊子。
何况我觉得他的意见没错。
我说：「这个调整确实没必要。」
陈冲看向我：「林顾问，展开说说？」
我没理会他加重语气的「顾问」二字，解释道：「目前各部门都能按时完成任务，公司营收稳定。强行加班只会让大家疲惫抵触，降低效率。」
陈冲一副说教嘴脸：「大错特错！公司不需要在乎底层员工的感受。不守规矩的，就不是我们要的人！」
「林顾问，你的管理过时了，该出去学习学习。」
我脸色一沉，正要反驳。
苏赢然突然鼓掌。
「我支持陈总。想想创业时谁没有过通宵达旦？现在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了？」她目光扫过全场。
所有人下意识跟着鼓掌。
苏赢然在公司的威信，无人能敌。
陈冲一脸得意，仿佛掌声真是给他的。
掌声一停，苏赢然怒斥小黄：「你太放肆了！别以为资历老就能不服管，立刻向陈总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