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世,她带着记忆仓惶重生,找到年少时曾视若暖阳的青梅竹马顾知寒。她拉着他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哀求他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剧本。可彼时的顾知寒,眼神疏离,他说:“陆清慈,醒醒吧,在这个剧本世界,你和我,都只是棋子。”他婉拒了她,理由是人各有命。然后,当晚,他死了,据说是在家中书房,意外触电,死得潦草又蹊跷。那像是一个警告,偏离“剧情和人设”的下场就是被无情抹杀。【观察者734当时记录如下:“目标顾知寒,行为严重偏离设定‘温润守护型男配’,尝试拒绝关键节点‘陆清慈’请求,触发基础巩固机制‘意外死亡’进行剧情校正。世界稳定性-10%。建议:加速消除进程。】那像是一个警告,偏离“剧情和人设”的下场,就是被无情抹杀。

如今,是第三世了。

这次,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和求助的陆清慈。她从法兰西带回来的,不仅是雪茄和狐裘,还有医学院的优秀成绩、对战地救护的精通,以及一颗被生存欲望和救国使命锤炼得坚硬如铁的心。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掌控这该死的剧情,甚至……救出被剧情洪流裹挟的无辜民众。

舞厅内,爵士乐慵懒地流淌,水晶吊灯折射着靡靡之光。陆清慈径直走向角落那桌,那里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正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杯中的威士忌。是顾知寒。他看起来和上一世那个冷漠拒绝的男人并无二致,但陆清慈敏锐地捕捉到他投来的眼神中有一丝极细微的、不同于过往的探究。

她在他面前站定,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雪茄盒,盒盖上烙印着哈瓦那的徽记。“顾先生,”她开口,声音是浸过蜜的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刚从法兰西回来,带了点小玩意儿,要试试正宗的哈瓦那吗?”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次宣告。宣告那个需要他庇护的陆清慈已经“死”了。

顾知寒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细细刮过她的脸,仿佛要剥离她精心修饰的伪装。

他没有接雪茄,反而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她旗袍立领下,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疤痕——那是每一世,秦驭失控时留下的、带着屈辱和痛苦的印记。

“陆小姐,”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压得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的心跳声……节奏平稳,频率适中。和上辈子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相比,真是大不一样了。”他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她的秘密。

陆清慈心口猛地一缩,仿佛被看穿了三世轮回的底牌。但她面上却笑得愈发嫣然,甚至带着一丝挑衅:“顾先生说笑了,人总是要长大的。何况,在国外学了几年医,别的没学会,倒先学会了镇定。毕竟,乱世将至,没点能耐可活不下去。”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更宏大的背景,既是掩饰,也是抛出合作的信号。

就在这时,舞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踉跄着闯进来,军装外套随意敞着,眼神猩红,头发凌乱,手里还攥着一个砸碎了一半的棕色药瓶。音乐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秦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