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啊？看起来土土的……”
“听说以前在穷乡僻壤长大，跟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那又怎样？现在不还是飞上枝头了？可惜啊，山鸡就是山鸡……”
“林薇薇才更像林家小姐，气质真好，便宜那个冒牌货了。”
窃窃私语如同暗流，在课间的走廊、豪华的餐厅、甚至体育馆的更衣室里涌动。林薇薇几次看到苏清月独自一人，抱着书本，快步穿梭在人群中，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赤裸裸厌恶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直到那天下午。
林薇薇去艺术楼交完作业，绕近路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走廊回主教学楼。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抹熟悉又孤单的身影被堵在了走廊尽头。
三个穿着时髦的女生围着她，领头的那个林薇薇有印象，叫李莎，家里做建材生意，一向喜欢抱团捧高踩低。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懂人话吗？”李莎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刁难的腔调，“撞了人不用道歉的？”
苏清月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另一个女生推了一下苏清月的肩膀，让她踉跄了一下，“怎么，以为回了林家就了不起了？可以横着走了？”
“就是，一股穷酸味，离远点都熏到人了。”
书本散落一地。苏清月蹲下去捡，手指微微发抖。那几个女生发出讥讽的笑声，围着她，像围观一只落入陷阱的幼兽。
林薇薇的脚步顿住了。一股怒火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冲上头顶。她知道会发生，但亲眼所见，远比想象更具冲击力。
原主的记忆碎片浮现——曾经的“林薇薇”或许会享受这种场面，甚至暗中煽风点火。但此刻的她，只觉得血液冰凉。
冲突并非总是拳脚相加，这种无声的凌迟，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5.
几乎没有犹豫，林薇薇快步走了过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
“呀，薇薇！”李莎看到是她，脸上的刻薄立刻换上了甜笑，甚至带着点讨好，“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林薇薇没有看她。她的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苏清月身上，看到她单薄的肩膀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抬起眼，看向李莎几人，脸上缓缓漾开一个笑容。那笑容依旧甜美，甚至带着点原主特有的无辜感，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李莎，”她声音软糯，语气却平淡，“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看起来……挺热闹。”
李莎没察觉异常，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教教某些人懂点规矩而已。”她暗示性地瞥了地上的苏清月一眼。
“规矩？”林薇薇微微偏头，笑容更盛，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白莲，然而吐出的字眼却带着冰冷的刺，“斯顿公学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还是说，林家的规矩，需要你先过目？”
李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另外两个女生也察觉气氛不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薇薇向前一步，弯腰，却不是去扶苏清月，而是优雅地捡起地上一本被踩了脚印的书，用指尖轻轻弹了弹灰尘。这个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