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突然伸手，粗暴地转动楚莺背后的发条，发出“咔咔”的声响.
“转快点，没吃饭吗.”
“我的娃娃，动力要足.”
楚莺的脸上，始终挂着那种完美的、空洞的微笑.
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看不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晚上，我正在电脑前画设计稿，门被敲响了.
是楚莺.
她换了身简单的睡裙，卸了妆，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虽然眼底带着疲惫，但至少，像个活人了.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宵夜.
“苏先生，抱歉，今天吵到你了.”
“阿锐他…就是那个脾气.”
我接过碗，是海鲜粥，很香.
“没事.”
“你…一直都这样穿吗.”我还是没忍住问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很轻.
“阿锐说，我是他的缪斯，他的专属人偶.”
“他说，只有这样，我才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里一阵发堵.
这是PUA，是精神控制.
“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
“习惯了.”
她说.
“只要他开心就好.”
我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已经从根上被毁了.
3.
接下来的日子，我尽量避免和冯锐产生任何交集.
我早出晚归，把家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
但冯锐的挑衅，却无孔不入.
他会“不小心”拔掉路由器的电源，在我开视频会议的时候.
他会把外卖的汤汁，“不小心”洒在我放在门口的鞋上.
他甚至会“不小心”把我的快递当成垃圾，丢进楼下的垃圾桶.
每一次，楚莺都会第一时间出来向我道歉.
她会帮我擦鞋，帮我找回快递，然后给我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作为补偿.
她穿着各式各样的人偶服，在我面前忙前忙后.
有海军风的，有女仆装的，有关节处画着球形关节纹路的…
每一次，我都觉得荒谬又心疼.
我开始怀疑，冯锐的挑衅，或许是故意的.
他是在向我宣示主权.
宣示他对这个家，以及对楚莺的，绝对控制权.
而楚莺的每一次“补偿”，都像是他默许的、安抚我的手段.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直到那天，平衡被打破了.
那天是楚莺的生日.
我下班回来，看到楚莺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连衣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那是她住进来后，我第一次看她穿正常的衣服.
没有蕾丝，没有发条，没有夸张的妆容.
她看起来很放松，甚至哼着歌.
“苏先生，你回来啦.”她看到我，眼睛亮亮的，“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笑着答应了.
可冯锐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看到楚莺的穿着，脸瞬间沉了下来.
“谁让你脱掉玩偶服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楚莺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锐，今天我生日…我就想…”
“生日.”冯锐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自己做决定的.”
“我的人偶，就该有人偶的样子.”
“现在，立刻，给我换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