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伯无声地出现在陆星辰身后,仿佛一道沉默的墙。陆星辰明白,硬闯是不可能的。他强迫自己冷静,试图谈判:“林小姐,我很感激你帮我母亲。手术费我会想办法还你,加倍还!请你放我回去,我……”
“还?”林安安打断他,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认为,我缺你那点钱吗?”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虽然身高不及他,但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却牢牢压制着他,“我要的是你。你的时间,你的注意力,你的一切。别再让我听到‘回去’这两个字。”
她说完,对陈伯使了个眼色。陈伯上前一步,对陆星辰道:“陆先生,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我带你过去。小姐不喜欢重复她的要求。”
陆星辰被带回了那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只不过这次是另一间,稍大一些,有了独立的卫生间,但依旧封闭。他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卧室和一条通往花房及餐厅的固定路线上。无论他走到哪里,陈伯或者那个名叫小菊的女仆总会在不远处“陪伴”着他。
林安安似乎很喜欢把他带在身边。她会在花房里看书,让陆星辰坐在旁边发呆;她会在餐厅里用餐,要求陆星辰坐在对面,即使他毫无食欲;她甚至会在他面前弹钢琴,弹奏一些忧伤的古典乐曲,然后突然停下来,问他:“我弹得好听吗?”
起初,陆星辰要么沉默,要么硬邦邦地回答“不知道”。直到有一次,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在她又一次询问时,低声说:“第三个乐章,有个音节,你每次都弹得稍微急促了一点。”
林安安按在琴键上的手猛地停下。她转过头,第一次用带着真正惊讶而非戏谑的眼神看他:“你懂音乐?”
“不懂。”陆星辰老实回答,“但我记忆力很好。”这是他能在这压抑氛围中,维护自己尊严和价值的微小方式——展示他的“用处”,而不仅仅是“物品”。
林安安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似乎有了一丝真实的好奇:“有意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星辰表面顺从,内心却在疯狂地谋划逃跑。他仔细观察保镖换班的时间,记住监控死角的路线,甚至偷偷藏起了一把餐刀。他选择在一个午后,趁女仆小菊送茶点离开、保镖换岗的短暂间隙行动。他利用记忆中的死角,快速移动,竟然真的被他摸到了别墅边缘的一处小门附近。
胜利在望的狂喜冲击着他。他伸手去拉那扇看似不起眼的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被从外面锁死了。就在他心急如焚,试图寻找其他出路时,四周突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林安安的声音通过隐藏在角落的扩音器传来,清晰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看来,我的小星辰还是学不乖呢。”
陆星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转过身,看到林安安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陈伯和几名保镖。她撑着一把白色的蕾丝阳伞,微笑着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不乖的孩子,需要接受惩罚哦。”她轻轻地说,然后对陈伯点了点头。
陆星辰没有挣扎,他知道那是徒劳的。他被带回了别墅内部,但没有回他的房间,而是被带向一条他从未去过的、更加幽深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包着皮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