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了谢,几乎是逃离了那里。坐回车里,我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不安的涟漪。我的记忆碎片开始混乱地碰撞:那个窜出的黑影、并不剧烈的撞击感、后视镜里模糊的挣扎
不,不可能。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个荒谬而可怕的联想。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小动物,如果是人,撞击感怎么可能那么轻,后视镜里的影子那么小?一定是我想多了,是负罪感让我胡思乱想。
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将那个关于撞人的消息压回心底,认定那只是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当务之急,是确认Lucky的身份。
宠物医院是下一个目标。我需要看到Lucky的档案。机会很快来了。Lucky需要接种下一轮疫苗了。以往都是沈薇带它去,这次,我主动提出由我带去。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薇笑着打趣,但眼里满是欣慰,她觉得我终于完全接纳了Lucky。
我勉强笑了笑,心情无比沉重。
到了宠物医院,接待我们的是那位姓王的兽医,很温和的一个人。
给Lucky检查身体、打疫苗的过程中,我状似无意地闲聊:
“王医生,Lucky刚来我家的时候,看起来挺瘦弱的,它以前的主人没照顾好它吧?”
王医生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说:“它可不是从之前主人家直接来的哦。它被送来我们医院的时候,是作为流浪狗救助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流流浪狗?”
“对啊,”王医生摸了摸Lucky的头,“大概一年前吧,有好心人发现它受了伤,倒在路边,就送过来了。当时主要是左后腿有伤,像是被车撞的,还有点营养不良。
我们给它做了手术,打了钢钉。后来恢复得不错,就被领养了,不知道怎么又辗转到了你太太同事那里。”
时间、伤势、流浪狗身份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把锤子,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问具体地点,但还是死死忍住了,换了一种方式:
“一年前?那它当时应该还是只很小的狗吧?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王医生拿出Lucky的档案翻看着:“嗯记录上写的是,根据牙齿判断,当时大概两三个月大的样子。”
两三个月大?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我全身。一年前两三个月大,那现在Lucky应该是一岁多,体型应该更大才对。
可我眼前的Lucky,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只三四个月大的幼犬体型!沈薇同事也是这么说的!这时间对不上!
“王医生,你没看错吧?”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它现在看起来也就三四个月大啊。”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又仔细看了看档案,肯定地说:
“没错,记录是这样。不过,串种狗的体型有时候不太好准确判断,而且它经历过创伤和营养不良,发育比正常狗狗迟缓一些也是有可能的,现在不是长得挺好的嘛。”
发育迟缓,这个解释似乎说得通,但在我听来,却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个巨大的疑问在我心中升起:我撞的那只,和眼前的Lucky,真的是同一只狗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如果是,为什么体型年龄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