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放弃，目光扫过街角一家最不起眼的店铺。那是一家老旧的茶馆，门面昏暗，招牌上的字都快掉光了。里面似乎没什么客人。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推门进去，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茶馆里光线昏黄，只有一个老掌柜在柜台后打着算盘，噼啪作响。
他走到柜台前，犹豫着，掏出那枚铜钱，放在斑驳的柜台上。
“老人家，我找……千面人。”
老掌柜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皱纹、毫无表情的脸。他的目光扫过张晨，最后落在那枚铜钱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老掌柜枯瘦的手指拿起铜钱，摩挲了一下，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铜钱推回张晨面前，然后伸出食指，蘸了蘸茶杯里的水，在柜台上缓缓写了一个字：
“夜”。
写完，水迹迅速蒸发，字迹消失。老掌柜又低下头，继续拨弄他的算盘，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张晨的心脏，却像被重锤敲了一下。
他明白了。
拿起铜钱，他深深看了一眼老掌柜，转身走出茶馆。门外，夜色已浓。
他知道，他敲对了门。
黑夜，才是正确的时刻。
5.千面人
夜，深得像墨。
唐人街的喧嚣褪去，只剩下零星的灯火和野狗的吠叫。张晨依着白日的记忆，绕到茶馆的后巷。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虚掩着，仿佛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推门而入。
门后不是堆满杂物的仓库，而是一条狭长、昏暗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和淡淡茶香混合的气味。通道尽头有光，隐约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他循声走去，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处戏班的后台。地方不大，挂满了斑斓的戏服，桌上摆着头冠、刀枪把子，油彩的味道浓烈刺鼻。一个穿着灰色旧长衫的人，正背对着他，对着一面斑驳的镜子，慢条斯理地勾着脸谱。
笔尖蘸着鲜红的油彩，在苍白的底子上游走，勾勒出忠勇关公的眉眼。那人的手极稳，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他勾
